世界上有激情犯罪也有逻辑犯罪,两者之间的界限不容易分清,况且前者的发生更是基于当事人所处的时代社会环境与物质经济条件的。但是法律和所谓的“仁义道德”却蛮横,粗放地预谋了轻易的区分。我们生活在预谋和完美之罪的领域里,我们的敌人能以爱为借口,并将其升华为哲学,它可以被用于任何目的,把受害者变成罪犯,把真正的猛鬼恶神变成法官。各个时代不缺这样的哲学和哲学家,他们为大规模的集体潜意识层面针对个体的犯罪提供哲学,提供其逻辑,把针对集体之于个体的迫害变成合乎更高的历史准则或社会目标所标榜的道德正确,社会公平与历史理性,让令人发指的罪行上升到哲学层面从而使其“正当化”,人类史中从不乏大规模的被预谋的“完美之罪”。面对一个武装了的利益集团,况且还是一个拥有其知识和哲学的集团和无意识跟随的,群蜂效应的广大受众,孤独的起诉者总是处在举证不足——不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所有的罪证都被那些哲学阐释为更高的必然性,面对这个集团,孤独的起诉人陷于关注细节而非“历史规则”,“政治权衡”和“道德准则”,且总是容易被人诟病为情感用事或是自我意识过剩。孤独的起诉者处在一种政治和道德不正确的,易受攻击的位置上,而经济基础,哲学理论上的霸权直接或间接地给予那些歪曲者以力量,后者因为具有一元论的或二元对立的世界观而显得强大,富有感召力。荒谬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具号召力的常常就是“吃人”的号角,所谓“正义”吃起人来更是从不挑食。
【一】
传统的看法认为,普遍性是一个中立的容器,包含着众多的特殊性,即所谓的“普遍性寓于特殊性之中”,这是一种纯粹的,形式主义预设框架的,二次元的静态对立关系,然而人应该从动态的,辨证法的,三次元的基础上去理解普遍性与特殊性之关系。传统的静态的普遍与特殊的对立,差异在特殊的一侧,但实际上的差异却在普遍的一侧,因为世界上并不存在一个静态的,绝对中立的普遍性,对于每一个特殊性来说普遍性都是不一样的,每一个特殊性都会依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自己给自己设置普遍性的定义。
传统的普遍性是一种构成性例外,因为它必须依靠排除某些东西才能出现,这个被排除的东西就是实在界,因为被排除的部分在普遍性中得不到表象,没有办法被展现。这里需要注意的是,不是先有一个实在界然后被排除,而是被排除的那个部分成了实在界【实在界是无法被表象的】。动态的普遍性中就是被排除在外的部分来代表普遍性本身,因为被排除在外的部分充分显示了普遍性的不一致性,也就是个性,只有被排除在外的部分来代表普遍性才能显示出普遍性本身的真相,这种普遍性便被称为"具体普遍性","Concrete Universality。“如果说静态的抽象普遍性通过隐蔽构成性例外来保持自身纯洁的话,具体普遍性就是把隐藏在外部的东西包含进来。
所有文明都有高估自己思考客观性的倾向,认为只有自己眼中的世界才是“客观的实在世界”,而其他文明看到的都是"主观的,被歪曲的世界"。历史主义中的“历史”这个概念完全是一种神话,这个概念所包含的傲慢和某个原始部落认为自己比别的部落更优越的傲慢没有任何区别。所谓“辩证向上发展的历史”本质不过是西方中心主义思维在史学上的体现,这种历史概念排斥了除西方历史之外的所有其他民族历史,是一种排斥多种多样异质性的,空洞的同质性。他们基于这种黑格尔式历史主义认为原始部落是没有历史的,但这其实不过是种后殖民主义的傲慢而已。虽然原始部落的人几个世纪以来都过着一尘不变的生活,但这绝对不代表他们愚蠢或者所谓的“野蛮”。所谓“野蛮人”和“文明人”的思维模式并非主张历史主义的人认为那样是发展阶段的不同,而是根本模式的不同,认为两种模式哪个高级一点哪个低级一点,只是蠢笨而扭曲的罗得岛式想法。例如一个植物学家到亚马逊丛林地区的某个部落附近采集一些杂草,并问当地人这是什么草,却遭到当地人的嘲笑。因为对于当地人来说既然都是没有用的杂草,就没有必要去特地取名字。各个社会集团都是按照自己实用性的关系去看世界。在以渔业为主的原始部落里,关于水生物种的词汇比文明世界还要丰富,而在靠近原始丛林的狩猎部落中,关于野兽生态的众多词汇文明世界压根就闻所未闻。
【二】
1.
自在是其所是,自为是其所不是;“自在”即自在之存在,“自为”为自为之存在。
刀的存在是为了切割东西,它的存在有一个目的;然而人的存在并没有任何目的,世上没有上帝,所以人类要为自己的存在创造价值,在自我创造中展现自己的价值。人是面向未来,具备无限可能的“自为”主体,靠追求超越的目的才得以存在,而不是封闭的。主体通过实践来克服自己被异化的状态,并于主体所在的特定历史建构中开辟自由的空间,创造属于自己的“本质”并报有绝对的信心。因此,“存在先于本质”。
一个具体的,个体的人与他的行动坚决不能被一种天生的,现有的,先验且自明的“人性”来解释并盖棺定论。人本身之外没有先天决定的道德或灵魂,道德和灵魂都是人在生存中创造的,人没有义务遵守某个道德标准或社会既定普世价值观,因为人是自由的,任何其他预先定义的规则都是不必要存在的,它们缩小了人的自由选择的余地。虽然没有一个人是凭着自己的意愿来到这个世上的,然而他一旦存在,即为自由。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想成为的样子,尽可能地去创造想要的人生。一个个体人的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他选择哪一条路走,即使他在自欺中,仍有潜力与可能。锁链下的感染者奴隶是自由的,他可以立志砸断锁链,这意味着锁链的意义本身,是根据他选择的目的而显现,”选择“继续当奴隶,或者“选择”冒最大的危险,跳出奴隶的地位。当然,奴隶将不能获得主人的财富和生活水准,但是这些不会是他的谋画的对象。他只能梦想拥有这些财富,他的现实性【Facticity】就是世界以另一个面貌向他显示出来,以致于他应该面对,和解决不同的问题。特别是,他必须从根本上在奴隶的地位上自我选择,甚至因此给这种“微贱的拘束”一个意义。他“选择”了反抗,那么“奴隶的地位”对这种反抗来说,自始就不是一种障碍,它就只能透过反抗方可获得其意义和伴随的逆境。而对于选择后的结果,人亦有无法逃避的责任【Karma,业】,他无时无刻不要面临这种“选择的责任”,人要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因为那是属于人自己生命的重负,人生本身就是苦痛的。正所谓“我们不应该根据罪业而选择道路,而要根据自己选择的道路背负相应的罪业。”而当评价一个具体的,个体的人时,要在充分分析了其所处的时代社会环境与当时实际经济基础的前提【在理解某个观念或某个论据时,必须先理解背后的历史环境】下,结合其个人成长经历,从而对他的作为进行重估。
2.
他人【Other】的存在和物的存在根本区别在于他人会在先验【而并非经验】的领域凝视“我”【给“我”一种实际被凝视[生存威胁]的感觉】,这是不可避免的【凝视和看是不一样的,看意味着我们在看,意味着我们是世界的主人,而凝视永远指的是来自他人的凝视。其实电影就是通过摄像机让观众认同虚构人物的凝视和故事背后的价值观,给观众一种窥视狂的快感。电影不仅给观众带来自己是全知全能主体的幻觉,而且还让观众按照这种幻觉重新塑造自己的现实,最后现实和幻觉自然就被取消界限了】。对“我”来说,他人就像恶徒,他们的存在和凝视要将“我”的世界偷去,瓦解“我”的世界,将我纳入他们的轨道中,成为一个“在己存有”【Being-in-itself】,成为一个对象或东西。于是我丧失了主体性,不再是一个自由的主体,而是一个对象【Object】,一个客体,是他人的奴隶,从一个“对己存有”【Being-for-itself】堕落为一个在己存有。在此,重新得到自己的自由,得到自己的主体性唯一的办法是将他人对象化。如果他人只是对象,是在己存有,那么我就不会成为他的对象。我可以通过我的“看”,也将他人的世界粉碎,将他人的自由去除。但这样的做法是不能一直成功的,因为他人的存在是一项无法化除的事实,他人不是我所造出来的,而是我所遇到的。他人留在那里,威胁着我,随时用他的“凝视”作为反击。如此人际关系成为一种互相对象化的循环;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藉着将他人对象化来肯定自己,然后他人又将我对象化来肯定他自己,然后我又将他人对象化来肯定我自己。如是下去,没有了时。毕竟两个个体的自我意识见面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杀--死--对方,因为自我意识一开始就是单纯排斥“一切非我之物”从而达到绝对自我的稳定性。自我意识可以否定外部,而两个自我意识碰到一起的话就会想互相否定对方,以此来达到肯定自己的目的。每一个他人本质都等于”邻人“,邻人的问题是总是离我们太近【即使在物理上离我们很远】,你越试图消灭他,他就变得越强大。爱你的邻居这个说法是荒谬的。拉特兰的圣经让你爱你的邻居,又让你爱你的敌人,大概因为他们总体上就是一类人。把这个道理拓扑出去也就解释了意识形态间无休无止的党同伐异,例如YJ在剧情中对与罗得岛的“道德人道主义的傲慢之善“相对立的其他意识形态主张代言人的无限矮化与歪曲。最终个体与个体【意识形态间】的冲突与交通失败便是必然的结果。”世界的本质是名为斗争的不断相克的矛盾螺旋“这句话总的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人不仅会将他人作为一种事物对象来支配,且要将他人作为一个自由的存有【对己存有】来支配。换言之,人既要把他人作为一个自由的存有来占有。这是人的一种极大的欲望【Desire】。我们志不只在他人的身体【Body,作为在己存在的身体】,还在于他人自己。例如在恋爱的爱抚【Caress】行为中,我们所“得到”的,并不像吃了一个苹果之后的“得到”,但我们仍然要爱抚,仍然期望在爱抚的行为中有所得。爱抚是我们期望自己能将他人同一【Identify】的一种行为。然而,所有这些要“占有他人”的目的,终归是会失败。因为这些目的本身都有矛盾。在人与人的关系中,每一个人都要自己支配他人,将他人占有。但当每一个人都要这样做时,人又无法不同时变成他人的对象,为他人所占有,所以“占有他人”这种目的终归会失败。
总结一下,当一个人发觉自己正被他人的眼光凝视着的时候,他就会觉得不安,他变成了别人的对象,为别人所占有;于是,为着要重新肯定自己,他就反看那个凝视他的人,重新将那人转化为自己的对象,只有这样他才能再次觉得自由。结果,人际关系就只是在镇压他人【Sadism】与被他人镇压【Masochism】的情况中转来转去。人和人之间没有真正的交通,每个人都看不见对方,只是孤独地自我挣扎以成就自己的自由。正所谓他人无法窥视我的意志,“我”也无法窥视他人的意志,每一个人的意志对于另一个人都是一种深渊,当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他人的凝视之所以可怕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者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给人一种无法缓解的焦恐【Anxiety】,即使他人消失了,他的这个欲望之谜也还会像亡灵一般纠缠着我们,至死方休。
【三】
虚无主义分为三种,第一种是”空想虚无主义“。空想虚无主义厌恶现实世界,并产生了有一个”真实的柏拉图式完满理念世界“或者”没有丝毫矛盾的世界“的幻想。人对于真空乌托邦的幻想看似是积极的,但本质上就是不敢直视,肯定现实世界的虚无主义。第二种虚无主义是”怀疑虚无主义“。与空想虚无主义相比,怀疑虚无主义既否定现实世界又否定空想世界,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是徒劳,也就是狭义的虚无主义思想。第三种是”行动虚无主义“。他指的是一种虚无的生活方式,例如浑浑噩噩地过着自甘堕落的生活,以单一,死板的重复性程式化行为来填补内心回归虚无的冲动。这种活法是对自己生命,生活的一种否定。最后一种,也就是第四种虚无主义则是”积极虚无主义“。凡是促进生命意志提高的就是积极虚无主义,积极虚无主义是首先直面并接受了“世界是荒谬的”,”一切没有意义“这一前提但仍然肯定自己生命的一种态度。纵观整个哲学思想史,“直面与肯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现实中的人会不断地否定自己,否定这个世界,“直面与肯定”则是哲学最重要的任务,而“永世轮回【Ewige Wiederkunft】”则是人能够获得的最高的肯定公式。这个词更接近于一种思考实验:
“如果过去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会不断重演,那会怎么样?“
“假如在某个白天或黑夜,有个恶神在你的意志与肉体出现间隙的时刻【你绝望的时刻】,潜入你最孤独的寂寞中,并在你的脑海里对你说:”这种事【使你绝望的事件】,如你眼下正在经历,以及过去你所遭遇的,就是你将来还不得不无数次重复的生活,其中的每一种痛苦,每一个念头或叹息,以及你所有无法言传的大大小小的事体,都必将在你身上重现而且一切都以相同的顺序排列着。同样是这蜘蛛,这林间的月光,同样是这个时刻以及“我自己”,存在的永恒沙漏将不断地反复转动,而你与它相比,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罢了,那会怎么样?你还会坚持你想贯彻的事业,并保持你的存在吗?”
永世轮回是一种十分冷酷甚至残酷的思考,是对存在者令人恐惧的总体状态的一个可怕展望,它让人感到想要呕吐的极度的不适,并不禁令人想直呼“在此哪里有希望可言?”。而这种思维实验诞生的缘由,则是因为哲人认为在现实生活中,人总是会抱有一种“如果我过去做了另一种选择”,“如果那个时候我如何如何”,这种“假如”,“可能”的念头导致人否定,逃避现实,主动放弃自我意志对自身存在【精神与躯体】的主导权,遁隐到空想主义中瑟瑟发抖。而永世轮回意味着“你的过去不仅不会改变,而且还会无数次的轮回重复”。它禁止任何对于过去的”如果“这种假设,相对的,你只有当下的你和当下的现状,假设另一个理念世界是不可能的。”即使我的命运像西西弗一样必须不停地把石头徒劳地推上山,我也要肯定自己的生命与存在价值。”
真正事关个体存在的根本危机并非人背离现实,而是在和现实接触的时候,却被现实的沟底所潜藏的,致命的“无实感”,也就是现实感的稀薄所侵袭,所贴到脊柱的时刻。解决个体内部的危机不能单靠外部,甚至是就根本一点儿不能指望外部,这种对外部的虚妄期待已经消除了外部的外部性。人不能等待,不能空无地期盼着外部的某种东西如神迹般突然降临,以解决自身的内部危机。永世轮回并非让人屈从无法改变的现实,相反是让人只有采取这种海明威式的态度,不期待外部的救赎,才可能击败“如果”,它要求个体对自己绝对负责,以此才能去真正改变现状。
曾经有这样一个关于时间的哲学意象----“新天使”。说的是“一个天使背对着未来而面朝过去,它愿意停下来,唤醒死者,把被打碎的东西变成一个整体,但是一阵风暴从天国刮来,猛烈地抓住它的翅膀,使天使不能合拢他们,这个风暴不可抗拒地把它推向它背对的未来,同时它面前堆积的碎片越来越大,高耸入云。”过去是碎片的累积,而所谓未来的风暴其实是一种盲目的风暴,这个风暴就是我们所说的‘进步’就是一种意识形态。关于这段关于意象的解释可以被理解为既是对沉湎过去【怀旧】的反抗,也是对过度期望未来【迷新】的抗拒,怀旧怀念的是人无意识自发在脑中建构的完满理想客体,这个客体被诱人的魅光所照亮,而“新天使”在过去看到的却是堆积的几乎不可识别的碎片,这些碎片隐没在黄昏的晦暗之中。时间的辩证法需要人同时放弃一般意义上的过去和未来,跳出线性的时间观,怀旧之“旧”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一些碎片,未来并未真正到来,所谓的未来不过是被风暴所裹挟的空虚的,同质的时间【二者都不是什么自明的东西】,从而让现在脱离虚空幻象,将力点集中于本真的现在之上,以猪突猛进之势扑向过去,并直视名为未来的深渊,将信念立于断念之上。
结
世界各地文明的社会集体潜意识一般都认为,感性的,或者说审美的东西是内在于人的,是每个人所独有的个体性的东西,而这种个体性的东西只能让人获得一种“最低层次的生活”,因为一旦进入所谓 “伦理的领域【一般等同于社会生活领域】”,个体性的原则就要让位于普遍性的原则,所谓普遍性,在社会集体眼里,就是意识到个体的,“我”的原则需要被普遍承认,从而成为普遍理性的原则,普遍性在实践中对应的是一种所谓道德的,伦理的生活方式。在集体眼中,伦理的东西是普遍的,是必须遵守的绝对正确,并适用一切人,也适用于一切时代,而在感觉和精神上都属于直接性的个人,他所谓的“伦理任务”,就是放弃自己的个别性以便成为普遍的东西,如果一个人在与普遍性相对的个别性中维护自身,那么他将被视为“不道德的”,甚至可能是一种“忤逆的犯罪”。但以上这些所谓的“正确”,实际上对于一个个体的,具体的人,一个存在来说,这是荒谬而扭曲,蠢笨而恶毒的性调教式戕害,将其称之为人类最恶毒的意识也并不为过。伦理,以及所有狭义普遍性的东西是可疑的,而人对于自己信念与存在的坚信必须是超越伦理和普遍理性,这是一种决绝,一种信心。对于自身信念与存在的坚信是个体在绝对关系中直接面对绝对者的姿态,它的表现形式是个体的,自我的,它表明个性高于协调性,内在性高于外在性。这种坚信与普遍性对立,但绝不是像传统观点认为的那样,是"回退到了感性的阶段",相反,它是一种对普遍理性极致超越的决绝之态,而这样的坚信者,不是那种表面大义凛然,灭私奉公,万人敬仰,但实际内在【自身存在】却懦弱无比的“悲剧英雄【Tragic Hero】”,而是外在与内在都无比强大的“信仰骑士【Faithknight】”,他把握了真正的永恒和生存,即使这种信仰无法被人理解,因为它【他】是不可通约的,是个体的,是孓然一身的,更是孤独的。那时起,个体不再以普遍为中介,内在的个性在一种更高层面上战胜了外在的普遍性。
我们不做刽子手,更不当受害人,我反感“绝对本质”,“绝对中心”,世界上不存在什么超验的“本质”。我坚决反对各种以“正义”,“仁爱”,“永恒真理”和“历史的绝对规律”为由将集体针对个体的暴力正当化,将真正的伤害与不义逻辑化,为了抽象的集体“道义”与“真理”,而对病弱,遍体鳞伤的分体实施强暴。但我不反对其他进步意识形态所进行的奋斗,例如人文主义,民生主义对人权民权的拥护与保障。不过我坚决反对他们的法律抽象性和理念抽象性,我将个体的,具体的人,也就是存在置于中心,而不是什么神圣的集体,或者什么神圣的法则和一切意识形态。我并不反对爱,亦并不反对牺牲或自我否定,简而言之,我不仇视真正的爱,更不反对爱,但坚决反对神圣化的爱,不反对思想,但反对被神圣化的思想。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有着这样一种内心渴望和易受伤害的身躯的人,从不崇高,亦不绝对,怀着时刻被他人嘲笑的懦弱与谦卑。
“人应该更进一步,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