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甲午战争130周年祭,各论坛又响起战败反思的不同声音。
最初那个年代已遭遇了两次鸦片战争的失败,已进行了一轮成功的洋务运动,已不能完全归咎于制器装备或军事武器落后,部分先进分子开始把责任归咎于满清无能,已开始了革命幻想,已开始了革命的酝酿,孙中山已踏足欧美进行革命宣传,蒋介石等辈也陆续赴日取经考察,进行军事准备,
上世纪八十年代又进行了一轮反思,这轮反思大有退步,聚焦于“器物”和“技术”层面,退回到鸦片战争年代,甚至不如,有句响遍大江南北的声音“落后必然挨打”,他就是发展经济的理论造势;因为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已确立,社会进步的推动力自然来自经济。
事实上中国以往两千年无论“器物”、“技术”还是“经济”都是高于世界的,都是高于西方世界的,最近十几年来中外学术都是定论的,既使明清以来逐渐降落,但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绝对量仍然高于世界和西方,干不过“八打一”,连一个日本也被干趴下,那绝不是“器物”、“技术”、“经济”这类事情,“落后必然挨打”肯定认知有问题,甚至不排除有“愚弄”嫌疑。
是的,最近十几年反思从未停息,“落后必然挨打”这种说法肯定有问题。日本人对那场战争却有另种说法,认为日本的胜利赢在士气,赢在精神,并且日本人的这种看法似乎一以贯之,不象我们变来变去,到哪个山头唱哪首歌――缺乏持重感;事实上他们入侵中国,也是打着“帮助解脱满蒙压迫,解放华人”、“驱逐白人”的旗帜,那个时代日本人对中国人的精神鄙夷表现在诸多方面――“支那”一词仅仅留下一个痕迹。
事实上这不仅日本人的看法,也是我们当时许多精英的看法,那时派遣的大批精英留日,不仅学习他们的军事技术和社会改革经验,也有精神方面的膜拜,我们今天稍许还有――前几年还一度走火入魔,出现“精日”现象。
不管怎么说,对甲午战争的反思有两种对立的看法,一种是“器物”、“技术”、“经济”层面的,另种是“社会制度”、“文化”、“精神”层面的,有所不同的是,我们这儿的看法变来变去,到哪个山头唱哪首歌,看哪种说法都有理,都很充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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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看法都对,但是必须各就各位、各司其职,事实上“器物”、“制度”、“精神”是文明三要素――最近愈益趋同的言说叫做“文明的三大范畴”。
为什么我刚才说了两遍“变来变去”?正是要强调日本人对当时中国人的看法有点道理,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我们不必与日本人交好时就承认他们说的都对,也不必与他们交恶时认为他们说的都错;以前我年轻时说话更恶毒,不是用的“变来变去”这个词而是“甩来甩去”,是有感于华俄关系一百多年“交好-交恶-交好-交恶”那种反反复复以及极端性(好则愿之上天堂,恶则愿之下地狱)――这当然双方都有责任,但我以为我们华人这方面更严重些,主要就是指精神层面的事情。俄人的历史当然比我们短太多了,但是他们精神文明程度未必比我们弱。
这个“精神”是否日本人论甲午战争“赢在士气,赢在精神”的那种呢?
既是又不是,精神是很难描述的现象,因此我用了个奇怪的标题,精神呈“颗粒”状,那是咋回事?
说起“颗粒”这个词儿人们第一联想当然是“微小”的,“一粒一粒”,但是再怎样的“微小”他仍然给人一种“实体”感,再怎样的模糊不清但仍有“边界”感,仍可“摹状”的,仍有“称重”感等等诸如此类;我在许多资料中看见外邦对日本人的感受,都强调他们极重“精神活动”,这当然也是外邦人对日本人好感的原因之一,我以为也是我们华族精英愿去他们那儿留学取经的原因。
但我仍原意用“颗粒状”这么个词儿――没有大不敬意思,他仍值得我们华人学习效仿;事实上我们东亚诸民族的精神活动大都具有“颗粒状”。包括半岛南北民族,日本列岛、我们胡焕庸线以东汉族在内的诸民族,这一带民族的精神现象大都具有“颗粒状”,这一带民族大都意志强烈,精神活动丰富,与印度、巴基斯坦、徳干高原诸民族相比,他们那儿民族的精神活动也异常丰富,但是意志懦弱,他们的精神活动就不能用“颗粒状”来描述。
精神现象太难描述了,我只能这种类似“意会”或“体会”的方法来描述。“颗粒状”的精神仍是精神,但他易受外部牵引和激发,精神活动与外部因素对应关系显著,较执著于外界看法――你能说这种人缺乏“自信”吗?没自信的人能发动这么大的战争吗?
或以为道一人呀,你这“颗粒状”太难琢磨了,那什么是“不是颗粒状”呢?,或者与“颗粒状”相对的是什么状呢?我举个例子吧,鲁智深身上体现出来的精神状态就不是颗粒状的,有比如一辆行使中大巴车,一个高头大马男子无故挑衅,对一老者施加拳脚将他打倒,后座一男子挺身而出,将高头大马男子拦住;挺身而出男子明显不与高头大马男子一个量级,但仍然义无反顾,他所表现出来的精神就不是颗粒状的。
对不起呦!精神的东西太难语言描述了。
“颗粒状”的精神一般而言是可以通过自我修炼得到的,“非颗粒状”的精神很难通过自我修炼达到,他很可能来自天成――但是一个社会进化到某种程度,对个体发展而言,他也属于天成的环境。
我这解释有点味吧?有点哲学味吧?
有几次我看新闻发觉,日本人对中国古代勇士,对鲁智深这类华人,对后座那位男子的精神感到由衷的惊讶,油然而生的崇敬――我的一个直觉,物以稀为贵,以上我们民族视为当然的精神在他们那儿很可能是个罕见现象,杀伐凛冽、义无反顾的精神现象在他们那儿很可能物以稀为贵。
我有这种看法起自二十多年或三十多年前一场足球赛(世界杯?),那场球赛日本人取得优异成绩,我们华人啧啧称赞但又酸溜溜,羞死了!我们投入航天那样的全身心投入,可是连个擦边球也没进一个;范志毅高架路上下车与人打架倒是蛮有一套的,小姑娘不断倒是蛮有一套的。
显然日本人的种族天赋并不优于我们,肯定其他原因。我不看球赛,但那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一个日本球员全场奔跑,从上半场到下半场,我们华族媒体至少足足一个礼拜聚焦他。
他是谁?反正我记不得足球的事,但我当时清晰的一个疑惑:难怪中日战争时期他们的一个兵打我们十个绰绰有余。
但是日本的精神仍是“颗粒”状的,他在一次战争,一次球赛等一次事件上可以因为意志的强烈精神的激发而优于对手,战胜对手,但他不能持续存在,不能持续发挥的。
虽然“颗粒”状,但仍值得学习和模仿,但是怎样推向更进一种层次?过于“颗粒”状可能引向反向,最大的“反向”莫如“个人崇拜”――这正是我不断思考的;
那个全场奔跑的球员好象还戴着眼罩。他是谁?帮我找找,踢球干嘛戴眼罩呀?很酷吗?帮我找找他是谁?
【文/道一人,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