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残雪本人并不承认自己是“先锋派”作家,但评论界始终把莫言和残雪都称为“先锋文学”的代表人物。
残雪和莫言的小说确实也有着某些表层的共同之处,内涵却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从文化和文学上说,残雪和莫言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么残雪和莫言有哪些共同之处呢?
诚如亚里士多德所言:Man is by nature a political animal.(人生天然的政治动物。)
是人皆有政治立场。残雪和莫言在立场上,无疑是相同的。
残雪和莫言作品的历史背景以及情感表达,基本上也是相同的。都是表达对一个时代的不满与愤恨(复仇情结)。
残雪和莫言在描写事物上,也有一个鲜明的共同点,喜欢描写秽物。粪便、苍蝇、老鼠等等。
残雪和莫言都认为中国文化需要由西方文化来拯救。
但残雪和莫言又有着本质的不同。除开立场之外,我们完全可以这样说:
从文学性的角度看
残雪写的是文学(或者叫作纯文学),
莫言是王婆骂街(或者叫作谤文学);
从文化的层面看
残雪是学者,
莫言是青皮无赖;
从人品上看
残雪是诚实的,
莫言是虚伪的;
从文风上看
残雪是文雅的,
莫言是粗俗的;
从文化涵养上看,
残雪是深邃的,
莫言是low的。(low是个英语单词,新时代却常常出现在汉语语境中,而且含义也发生了变化,不仅仅是浅薄的意思,还包含卑劣的意思,用在莫言身上特别合适。)
为什么说残雪写的是文学呢?这一点颂明早已经说过,残雪是把情绪具象化的高手,并达到了天花板的水准。残雪把这种“情绪具象化”的创造方法称为“纯文学”,是有一定道理的。
莫言写秽物别人看了会反胃,残雪写秽物别人看了会思考。比如莫言《红高粱家族》写九儿轿子中的呕吐物、苍蝇,《灵药》写桥肚下冰冻的粪便,《欢乐》中写阴虱“跳舞”等都不堪入目。正常人读了会有明显的不适感。
而残雪把“秽物”给诗化了:
苍白的小太阳,苍穹像破烂的帐篷。
鬼火燃烧着,在朽败的茅草上。
鬼火照亮了无名的小紫红花。
墙壁喳喳作响,墙壁要裂了。
小屋更矮了,小屋缩进地里去了。
白蚁发疯地繁殖。
在朽败的茅草上,无名的小紫红花闪着黯淡的冷光。
鬼火悠悠荡荡,像许多眼睛浮在空中。
冻得麻木了的蚁虫撞撞跌跌地沿着窗棂飞上飞下。
有一个噩梦,如一件黑色的大氅,在黯淡的星光下游行。
一个噩梦在黯淡的星光下转悠,黑的,虚空的大氅。
空中传来咀嚼骨头的响声。
猫头鹰蓦地一叫,惊心动魄。
焚尸炉里的烟灰像雨一样落下来。
死鼠和死蝙蝠正在地面上腐烂。
苍白的、影子似的小圆又将升起——
在烂雨伞般的小屋顶的上空。
(摘自《黄泥街》)
在这里,读者读到的是意象和哲理。
另外,在文法上,残雪是规范的,而莫言标点严重不规范,句子冗长,不足为训。
在表达复仇感情上,残雪是用意象表达,莫言是直抒胸臆,几乎是在“骂娘”。
而且,莫言特别喜欢把性写得很脏,很变态。
残雪和莫言都是站在西方立场上对中国传统文化提出批评。残雪很诚实而且可以讲出一番“道理”:
“中国文化中精神的缺失导致当今的文学不能生长、发育,就像一些长着娃娃脸的小老头,永远是那么老于世故,永远能够自圆其说,具有世界上最出色的匠人的精明,却唯独没有内省,没有对于自身的批判。”
莫言说自己是受到“10个诺奖大师”影响,却完全讲不出任何道理,总是停留在表面化的层次而且很虚伪,他对每一个外国作家的作品评价时几乎都是歪曲地理解。比如:
读《雪国》,莫言匪夷所思地提出了“秋田犬唤醒论”,而且描绘得那么细腻,让人肉麻,而莫言并没有读完《雪国》而且从莫言小说中也找不到一丝一毫《雪国》的影子。
莫言总是说看到别人的小说就顿悟出“原来小说可以这么写”。人家写狗他写狗,人家写行刑队他写行刑队;雨果爱话剧他就要成为剧作家还在莎士比亚故居发过誓;从福克纳那里学会了“撒谎”和“胡说八道”。
让人读了的第一感觉就是“言不由衷”,特别虚假和夸张。比如莫言写读川端康成和读福克纳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
残雪是认真做真学问的,基本上算是“学者型”作家。
莫言热衷于沽名钓誉,善于根据什么需要随口编什么故事,满嘴跑火车还油嘴滑舌,故弄玄虚。只要一谈到学问就露怯。
假如把诺贝尔文学奖颁给残雪,别人除了可以从“立场”上加以批判之外,在文学上还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在把情绪具象化的创作方法上,残雪是有特殊贡献的。
莫言有什么贡献呢?
莫言把王婆骂街贴上了“文学”的标签,说莫言是“当代谤文学鼻祖”,才是实至名归的。
吹捧莫言,除了“诺贝尔文学奖”以外,其它方面乏善可陈。
2024年9月8日星期日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