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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海》是一部具有综合性权威性的工具书,即使是学高八斗的大学者,也离不开这个工具书,正所谓“对不对,查《辞海》!”毛泽东向来都有博览群书的美誉,在他的“家藏万卷书”中,《辞海》就是必备的书。他在1957年对1936年首版《辞海》主编舒新城说:“我从20年前使用《辞海》到现在,在陕北打仗的时候也带着,后来在延安敌情紧急的情况下,不得不丢下埋藏起来,以后就找不到了。现在这部书太老了,比较旧,希望修改一下。”此时已经退休的舒新城虽也赞同重修《辞海》,但因年老而不敢再担主编的重任。毛泽东却仍然希望他挂帅,并且风趣地说“你有儿子吗?自己不干了,儿子继续干下去”,用“愚公移山”的精神鼓励舒新城,并且指示在场的时任中共上海市委书记柯庆施帮助解决具体困难。
在最高领袖的热情鼓励下,上海于1958年成立了辞海编辑机构,预算投入经费一百五十万元,配备两个局一级干部、二十多个一般工作人员,并从上海各高校抽调多名专家学者,快马加鞭地开始了这一项被称为“文化建设的基本工程”的工作。在上世纪60年代初国家经济遭受严重困难时期,这支《辞海》编纂队伍仍然得到很好的待遇,不仅有“四菜一汤”,还有香烟、糖果的供应——足可见国家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1965年《辞海》编纂完成,但只在内部发行,称之为“未定稿”,这主要是为了留有余地, 以便博采众议。此“未定稿”名曰修订,实为重编。相较老《辞海》,用“脱胎换骨”一词来形容新版本一点都不夸张,里面凝聚着领袖的期望,国家的重托和各领域专家学者多年呕心沥血的努力。直到1979年《辞海》才定稿出版。可惜,此时发出倡议的伟人已经离世,看不到他热切期盼的新版《辞海》了(舒新城也早在1960年过世)。
可是,伟人一定想不到,他所大力支持的《辞海》编纂工作在他走后的再次修订中却被人悄悄地做了手脚,而主要的矛头竟是对着他来的。
1979年《辞海》正式出版后,考虑出到该工具书的重要性和形势的不断变化,定下了《辞海》十年一修的规矩。于是,陆续出版了1989版 《辞海》,1999版《辞海》,2009版《辞海》,……。
由于《辞海》是多卷套超大型工具书,价格不菲,老百姓一般不会购置在家里,需要时到图书馆查阅,所以,大家对《辞海》修订再版中悄悄的变化一直没有觉察。直到有一天人们在1999年11月4日《报刊文摘》上看到摘载的《中国合作新报》1999年10月28日的一篇题为“’99<辞海>重新评价毛泽东”的文章才大吃一惊——竟然有人擅自改变了开国领袖毛泽东历来在广大人民心中铸成定论的评价。
引起轩然大波的《中国合作新报》文章的有关段落实抄如下(《知网》:《真理的追求》1999年12月):
【新中国建立50年来,《辞海》正式修订出了三版,即1979年版、1989年版、1999年版。比较一下这三个版本《辞海》关于毛泽东的评价,可见中国GK的深层轨迹。
1979年版《辞海》关于“毛泽东”词目的导语是:“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中国共产党、中国各族人民的伟大领袖和导师。”1989年修订后的《辞海》,其“毛泽东”导语则这样说:“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的领袖导师。”这一修订去掉了“伟大”。而1999年版的《辞海》表达了人们对毛泽东思想的新认识,将“马克思列宁主义者”之评估也拿掉,其“毛泽东”导语为“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缔造者和领袖,毛泽东思想主要创造者。”这一变化,也许与学术界近年发现毛泽东无论藏书与读书,最多的并非马列著作,而是《二十四史》与《资治通鉴》等中国书有关——毛泽东思想主要来源于中国传统文化。
此外,1979年版和1989年版《辞海》,都有毛泽东是“中国各族人民的领袖和导师”之句,但1999版则全文都没有此句了。】
该文作者显然是想提醒人们注意这个作者认为被人们忽略了而在他看来十分重要——反映“中国GK的深层轨迹”,“表达了人们对毛泽东思想的新认识”——的变动,还特地“画龙点睛”地在文章标题上加了一个小标题:“为毛泽东摘掉‘马列帽’”。可谓“用心良苦”。
他这一“提醒”,把一个完全击破人们认知与情感底线的严峻事实曝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与该文作者的愿望相反,由此掀起的是义愤的怒涛——许许多多的质问信雪片似地飞向编辑部和有关宣传部门。
人们愤怒质问的矛头集中在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上——难道毛泽东称不上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吗?!”甚至连“马克思列宁主义者”的评价也要“摘掉”吗?!
中国革命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否定毛泽东是一个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的事情。众所周知,在红军初创根据地时,从苏联回来头戴理论权威桂冠的“百分之百布尔什维克”们就曾经嘲笑毛泽东“在山沟沟里有什么马克思主义?”在新中国探索独立自主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时,自认为社会主义阵营老大的苏共就曾经纠集一伙小兄弟攻击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共是“左倾冒险主义”。对于这些非难,历史早就给出了明确的定论。历史以无数战士和先烈的鲜血与生命的代价,证明凡是背离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毛泽东思想,就必然遭致革命的失败。难道新版《辞海》修订者把这些基本的历史事实都忘了吗?他们竟然要在新时代下重蹈历史上那些否定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人的覆辙。
至于把毛泽东熟读中国历史也拿来“证明”毛泽东不是马克思主义者的论调则更是荒谬绝伦。毛泽东博览群书,包括熟读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构筑了他丰厚的知识底蕴,也是他在中共党内首先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重要条件。这是毛泽东对中华民族和马克思主义的伟大贡献,怎么到了某些人那里,倒成了摘掉‘马列帽’的根据?莫非在他们看来,只有能把马克思,列宁著作的许多句子背诵如流的王明之流才算得上“马克思主义者”?
面对人们的质疑,新版《辞海》修订者出来辩解了几句。可是他们的辩白是多么苍白啊!(《知网》:《百年潮》2000年6月)
他们一是说:重要人物条目不用颂扬性评价语,所以就没有加上“伟大的”修饰语。“伟大的”这种颂扬性评价语当然不能随便用,但是经受了历史的反复验证,被中国乃至世界广大人民所确认,所作贡献被公认为“伟大”的人物,肯定其“伟大”正是实事求是的态度,而不承认其伟大才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的做法。事实上,《辞海》1979版和1989版均称孙中山是“我国伟大的革命先行者”,1999版则称之为“中国近代伟大的民主革命家”,并不避讳“伟大的”颂扬性评价语,怎么到了毛泽东就不可以了呢?
他们又说,涉及到思想政治层面的词条,都必须要经过中央有关部门的反复审核才可最后确定,并不是辞海编辑部自行决定的。这也许是实情。但是中共十一届六中全会在1981年6月27日就通过了《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其中专门列一节“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和毛泽东思想”,有明确论述:“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和理论家。”难道有哪一个个人的话比党的代表大会做出的决议更具权威吗?89版、99版《辞海》修订者在明明有党的决议这样的权威论断作编纂依据的情况下,却偏偏要借报上级审批来掩护其自作主张的“修订”,岂不令人深思?
他们还说,因为中共其他领导人的条目都没有写“马克思主义者”,为了平衡,所以毛泽东条目上也就没写。在受到普遍质疑后,99版《辞海》在后来再版时,“为了平衡”,把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刘少奇、邓小平、陈云、任弼时几个人都同样地加上了“马克思主义者”。这样搞平衡,是尊重历史的态度吗?周、朱、刘、邓、陈、任以及其他中共高层领导人(如叶剑英,黄克诚)都明确说过,毛泽东作出了远高于其他人的特殊的、独特的贡献。尊重这个基本的历史事实,就应该实事求是地反映出毛泽东在中国革命和中共党内的特殊地位。那些跟着毛泽东从枪林弹雨中跌打滚爬过来的人都心锐诚服地拥戴伟大导师和统帅为全党全军的领导核心与最高领袖,怎么到了窝身于象牙塔里的几个文人手里就随随便便地“平衡”为一个班里的一般战友关系了呢?这不是典型的历史虚无主义又是什么?
新版《辞海》修订者羞羞答答,欲说还休的话,倒是被《中国合作新报》的那篇文章体会到了,还明说了出来。联系到当年猖獗一时的非毛化思潮就可以明白,所谓“对毛泽东思想的新认识”,无非是那种推翻十一届六中全会决议,要求对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作“再评价”的论调的翻版;所谓“GK的深层轨迹”, 无非是反映了某些人期待GK走非毛化道路的深层动机。
新版《辞海》修订者无论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的,因为指导思想渗透了历史虚无主义,就处处反映在具体修订内容上,对毛泽东评价的“修订”只是这种指导思想的集中反映。有人仔细一看,1979年版《辞海》关于“狼牙山五壮士”, “赵一曼”等革命烈士的条目,在1999版《辞海》中竟然都被取消了;其它关于中国革命具体事件的条目用语,如“三湾改编”, “遵义会议”以及解放战争中的几个大战役,都做了刻意压低毛泽东所起作用的改动。
新版《辞海》修订者们一再申辩自己并无贬低毛泽东的主观意愿,但他们的这种“修订”实际上与当时社会上的非毛化及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相呼应,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则是不争的事实。
在众多群众和干部的强烈质疑声中,上海市有关领导部门作出了表态:“对这些意见进行了研究,并决心及时修订改正”,同时对上海辞书出版社提出了严肃的批评,指出这是“缺乏政治意识的表现”;并通知市新闻出版局、上海辞书出版社暂停1999版《辞海》各种版本(彩图本、三卷本、缩印本)的印制工作,已装订成册的停止发货,等待重新换页。由此,99版《辞海》再版时在“毛泽东”词条重新加上了“马克思主义者”的评语。(《知网》:《真理的追求》2000年3月)
1999版《辞海》对1979年版《辞海》的许多错误改动和删减,在2009版《辞海》中基本上得以改正,像“狼牙山五壮士”,“赵一曼”等被删除的条目也得以恢复。在这场《辞海》的风波中,民心向背再一次表现出极大的力量。事实再一次证明,撼山易,撼毛泽东在人民心中的地位难!
伟人说过,利用小说反党是一大发明。利用《辞海》修订搞历史虚无主义则更是贻害无穷,令人触目惊心之举。鉴于《辞海》作为权威工具书的性质,它对一代人乃至几代人的认知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在意识形态领域不能不占据特殊的地位,对此绝不能掉以轻心。
【文/林之辛,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