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民：胖东来是什么性质的企业？

　　今日读到了《胖东来是资本主义企业还是社会主义企业》（原创：阿栾 ，平凡海洋上的飞鱼。 2024年12月07日 17:29 河南）一文，文章中谈到：“客观的讲，胖东来即不属于完全的资本主义企业，也不属于完全的社会主义企业，而是当下历史阶段上，最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私有企业。”

　　对此，我想就胖东来企业性质作一个判断。

　　首先，我们要明确判断一个企业性质的标准。你说这个企业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根据的标准是什么呢？只有这个标准明确了，我们才能得到统一的认识。

　　那判断一个企业是不是社会主义企业的标准是什么呢？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第二部分事实上已经做了明确的回答：

　　“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活的劳动只是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生活的一种手段”。这里的共产主义，也就是科学社会主义。

　　“活的劳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生产劳动，“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就是生产资料。资产阶级社会或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呢，劳动者即活的劳动只是资产者用来进行资产增殖的手段，只是获得剩余价值的工具；反过来，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则是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或生产资料只是扩大、满足和提高工人生活的手段，亦即满足劳动者消费价值的工具。

　　在这里，马克思恩格斯为我们明确了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的生产方式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根本区别：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生产资料所有者为主体，以追求剩余价值为目的，劳动者只是资产者用来获得剩余价值的工具人，这就是剩余价值生产方式；反过来，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是完全相反，生产劳动所有者成为利益主体，生产资料成为满足工人生活扩大、丰富和提高的手段，这就是消费价值生产方式。

　　这两种生产方式的根本区别在于企业的生产成果是按资分配，还是按劳分配。

　　我们知道，规范的产权型企业，盈利归老板或股东，员工拿的是工资。而工资则是预定的：一个工人一个月能够拿多少工资，在员工提供劳动之前，在员工进入企业之时，就已经确定。因此，在企业的生产经营过程中，员工的工资收入是处于预定状态的，企业的生产经营的成果就表现为企业资产的盈亏变化。一般的企业，员工工资或人工费用，是作为成本项目出现的。员工是没有权利参与企业盈利或生产成果分配的。这叫做按资分配。我们把这种企业叫剩余价值生产方式，说它是资本主义企业是正确的。

　　但是，现在有一个企业，员工的劳动收入不仅超过了劳动力价值，而且占到了企业盈余的95%，也就是说，工人的劳动收入超出了传统工资（劳动力价值）的范围，它不再是作为成本形式出现，而是成为了企业盈余的主要部分，那么，这里的性质已经不是按资分配，而已经是按劳分配了。

　　如果一个企业的分配，把企业的盈余的主要部分都按照劳动者的劳动状态的差别或劳动贡献的多少进行了分配，那么，这里的劳动者的劳动，要么是满足公共需要（企业发展，国家税收、公共福利开支项目等），要么是满足个体消费需要，两个方面的劳动都属于必要劳动，而已经不存在剩余劳动；而这种企业的生产结果分配模式，要么补偿成本消耗的价值量，要么是满足个体需要的消费价值量，要么是满足公共需要的价值量，也已经不存在剩余价值量了。换句话说，这里的生产方式已经不是剩余价值生产方式，而是消费价值生产方式了。

　　经营传统的商超行业，胖东来给员工发平均8000元的工资，实行双休且每日工作七小时的制度，与那些单休且每日工作12小时的制造业工人的收入状态作一个对比，你就会发现胖东来的劳动生产率和员工的收入水平与一般的产权企业的差别有多大？

　　从价值运动的性质看，胖东来的企业本质上是按劳分配的企业，属于消费价值生产方式，这与马克思恩格斯在《宣言》中提出的共产主义社会与资产阶级社会生产方式的本质区别是相一致的。因此，胖东来属于社会主义性质的企业。

　　自从十月革命以来，现代社会实际上进入了一个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过渡阶段。而从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过渡的方式，除了苏俄和中国等国家采用暴力革命方式、推翻剥削阶级，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建立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途径之外，另一个途径就是随着生产力水平的发展，生产劳动与生产资料的主次地位发生转变，形成了生产劳动居支配地位起作用，从而引发生产关系（分配方式和管理制度）的根本转变。本世纪前后产生了知识经济的生产方式，劳动者，特别是智力劳动者在生产中的地位显得非常突出，由此使企业形成了“人人为主体、按业绩付酬”的制度变革，形成了工本雇佣资产的生产方式。事实上，华为模式就是这种新型生产方式的代表。

　　而在传统的商超行业，事实上在生产力两个方面中，企业员工的劳动状态从根本上决定了企业服务顾客的经营状态，因而商品企业的生产方式中，本来就是生产劳动居于支配地位而起决定作用。于东来实行以员工为本的经营方针，采用按劳分配，以员工满意为基础达到使顾客满意的经营效果，客观上是适应的商业生产方式的特点和规律性的要求。因此，胖东来的生产方式和经营方式对每个商品企业来说，都是具有借鉴意义的。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什么呢？就是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这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从劳动者的角度而言，就是要用按劳分配的方式取代按资分配的方式，从而实现从体现资产者的产权要求到体现劳动者的劳动所有权的实质转变。而这种实质转变正是通过生产成果的分配来体现的。如果一个企业的生产成果不仅让工人参与分配，而且它的主要部分都由工人凭借劳动状态或劳动贡献的差别来进行分配，那么，这个企业也就真正地体现了社会主义的本质。

　　要知道，一般的产权企业，员工的收入只是成本项目，一般工人是没有权利参与盈利分配的，更别说分多分少的差别了。

　　【文/钟建民，本文为作者投稿，作者公众号：钟建民的理论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