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为维护真理而斗争的共产党人

——纪念戚本禹同志逝世一周年

钱昌明

　　去年4月21日，惊闻本禹同志离世。感慨之余，写下《七律·悼戚》一首：

　　“信仰主义从一心，追随导师唯忠诚。阵前甘为冲锋将，文章能抵百万兵。时来高处不骄躁，运去受难无怨恨。胸中自有工农在，维护真理敢挺身。”

　　其后，发电向其家人志哀、慰问。

　　原本要去出席他的“4.24”追悼会，见最后一面。殊不知“有关方面”竟然上门前来劝阻。我拒绝后，紧接着就是其家人来电：“钱老师，请你不要出席家父追悼会。”我问他是否受到了“压力”?无语。事已至此，为不使家属为难，我只得留存遗憾。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周年清明。对本禹同志的思念涌起，他那谦和、热情的音容笑貌即刻浮现。可叹：昨日还论文章事，如今已隔阴阳界。

　　我与本禹同志结识于2013年1月，缘起于邻居钱宝瑾宗兄的介绍。解放前，钱宝瑾是戚本禹浦东中学同学，共同参加“学运”，本禹是宝瑾的革命引路人。一次，宝瑾在同我闲聊无意中提到他的入党介绍人是戚本禹。我说我与戚本禹倒有过一段“文交”、“神交”：

　　1963年8月，戚本禹在《历史研究》第四期发表了《评李秀成自述》一文，对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的大节提出批判，认为他是个投降变节分子——直接挑战了“太平天国史”的学术权威罗尔纲的“伪降说”(罗认为李秀成被俘后的供词，不是投降变节，而是“伪降”)。随后，国内史学界掀起了一场“评论李秀成”热潮。本人亦卷入了这场学术论争，1964年8月21日、9月9日，先后在《解放日报》“学术阵地”版，发表《尊重史实，还是曲解史实?——评罗尔纲先生反驳“投降论”的论证方法》和《“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怪胎——评罗尔纲的“苦肉缓兵计”》两文。支持过戚的观点。

　　宝瑾听了我的这番介绍，后来就去问了本禹，还给他带去了我的几篇批判辛子陵的网文。没想到，戚表示知道这个钱昌明(因为当时支持他观点的人不多)，并欣赏我的网文。他还向宝瑾高兴地表示“向钱昌明同志致敬”!欢迎我去他家作客。此后，我们就交往上了。

　　在与本禹同志的交往中，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对毛主席的深厚感情与革命精神。他疾恶如仇，支持我对社会主义叛徒辛子陵的批判，支持我系统地为强加在毛主席头上的政治谣言辟谬。正是在他的鼓励下，我赶在2013年毛主席逝世120周年前完成了《社会主义叛徒辛子陵——九评〈红太阳的陨落〉》书稿。也正是在他的帮助下，一手解决在香港的出版问题，并请张勤德同志作了序。我原先拟定的书名是《社会主义革命与叛徒辛子陵——十批〈红太阳的陨落〉》。是本禹讲了一句：“毛主席讲过‘十批’不是好文章!”我随口就答：“那就改为‘九评’”，并最终定下了书名。

　　《社会主义叛徒辛子陵——九评〈红太阳的陨落〉》，原本要在2013年“12.26”前出版。后因香港编辑要求更改书名——主张书名中不直接点名，被我坚决拒绝。此书最后在2014年7月才正式出版、发行，延宕、耽误了半年时间。书付印出版后，本禹同志曾叮咛我：要作好思想准备，估计辛子陵会有反驳。我当时就回答：他来反驳最好，我就再反驳。我对此充满学术自信，因为辛子陵的《红太阳的陨落——千秋功罪毛泽东》是建立在歪曲、篡改马列原著和谎言的基础上的，根本经不起阳光下的学术辩论。事实证明，拙作出版已近三年，辛子陵至今仍在做“缩头乌龟”，未见其“反驳”。这就是像辛子陵那样“共产党员”背叛了共产主义誓言，堕落为社会主义叛徒必然遭遇的尴尬与可悲的下场!

　　同年，我在上海开放大学大专班授课的教材《中国近代史讲座》正式出版(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本禹同志看后给予充分肯定。认为观点正确，但写得太单薄，建议我写一本够分量的近代史大作。我只能苦笑以对。一是因为吾辈“草根”，人微言轻，这种书不是我等所写;二是出于种种原因，即使写了也不可能出版。

　　2015年7月，还是在本禹同志的鼓励与帮助下，我又在香港出版了我的文革回忆录：《雪泥鸿爪话文革——一个“老造反”的经历与书证》，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那一次，我则竭力劝他放下手头一切工作，集中力量去完成他的《回忆录》，认为只有他的回忆录才具有重大历史价值。那次，我被留在他家吃了一顿中饭——由他孩子掌勺做了香菇鸡蛋排骨面。

　　也正是在那一次会晤，本禹同志决心集中精力完成自己的《回忆录》，他要我帮他完成他的未了心愿——帮他完成《明清人物》的写作。原来本禹作为历史学家，一心要在有生之年完成一套完整的、具历史唯物主义史观，为中国历史上所有重要人物作传的史学著作。他当即赠给我已经出版了的《先秦人物论》、《秦代人物论》、《两汉人物》和《三国人物》，据称他已完成《隋唐宋元人物》的写作，唯《明清人物》，尚未完成。他知道我的史观与他一致，所以要我参与对该书的写作，我欣然接受。此后，我们多次会面，共同拟订入选“传主”的近30位历史人物名单，一起商讨对一些人物的评价。他特别嘱咐我要多多学习、参照毛主席对历史人物的评述，领会其基本观点，提高写作质量。

　　此后，我全力投入《明清人物》写作，到2016年1月，已完成了明清15位历史人物的初稿。我们约定会面，但那一次他已卧病在床。当时他精神尚可，只是感到胃部不适。我以为这只是一般胃病发作，也不再详谈，只约定春节后再议。根本没有想过他会有什么大碍。以后他去了深圳养病(后发病返沪即逝)，岂知这次会面竟成永别。

　　本禹同志一生有过幸福与辉煌，这就是他有18年时间能进入中南海、在毛主席身边工作与学习，能把自己的命运与毛主席发动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命运融为一体。

　　本禹同志一生也有过挫折与痛苦，这就是他有18年时间遭受了囹圄之灾，让他深切体会到追求真理、干社会主义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本禹同志一生还有过30年特别有价值的晚年，正是在这30年，他完成了革命品质的升华——矢志不渝地忠于人民领袖毛泽东，矢志不渝地忠于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矢志不渝地忠于毛主席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的继续革命理论，矢志不渝地忠于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终身。特别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毛泽东时代留下了一部真实的信史——《戚本禹回忆录》。

　　本禹同志的苦难与他的巨大成就比较起来，已算不了什么。既然他忠于毛主席，忠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忠于共产主义理想的信念不变，想想无数先烈，他也就坦然以对了。

　　其实，幸福与苦难，原本就是一对双胞胎。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所有这些，都是辩证的统一。日前随“星火旅游”参加了一次“赣东北红色之旅”活动，联系方志敏烈士为革命而“清贫”、“奋斗”和“牺牲”的精神，更是让人醍醐灌顶。

　　方志敏烈士是共产党内三大农民运动领袖(另两位是毛泽东与彭拜)之一，他曾开辟了与井冈山根据地齐名的“赣东北”革命根据地，建立过闽浙赣(皖)省苏维埃政权，被毛主席誉称为“模范苏区”、“方志敏式革命根据地”。1934年受命率红十军北上先遣抗日，在中途遇袭因被叛徒出卖遭反动派杀害，年仅36岁。他面对死亡，毫无惧色，在狱中写下了《可爱的中国》、《清贫》等传世之作。

　　你是位真正的共产党员吗?你就得坚守自己的初心——为共产主义信仰而奋斗终身：

　　你是位真正的共产党员吗?你就得为坚持真理而斗争，并心甘情愿为此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你是位真正的共产党员吗?你就得经受得起“清贫”、“奋斗”与“牺牲”的考验;

　　你是位真正的共产党员吗?你就得要有“五不怕”的精神。为了坚持真理，你就得有不怕撤职，不怕开除党籍，不怕老婆离婚，不怕坐牢，不怕杀头的精神。

　　本禹同志，你无愧是一位毛主席的好学生，真正的无产阶级战士，你已不折不扣地实践了这一切。你的崇高品格将永远鼓舞后继者前仆后继、勇往直前地为真理而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