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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勇双全威震敌胆——记高奋同志在抗战的日子里

2015-05-11 14:55:36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谭家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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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奋同志为临朐的抗日斗争做出了重大贡献,此文仅记述了他在抗战时期战斗、生活的几个片断,仅就这几点,便足以说明高奋同志智勇双全、立场坚定和群众情同手足的高贵品质。

  推荐者按:我家在抗日期间是新四军一个联络站,拜读此文,脑海中浮现当初新四军杀敌的一些回忆,同本文有不少相似的故事。故而建议发表此文,很值得中青年一读。恽仁祥


 

  智勇双全威震敌胆

 

  ——记高奋同志在抗战的日子里

 

  谭家昌

 

 

  高奋同志是1936年入党的老党员,在那艰苦的岁月里,他先后任过连政治指导员、县武装部长、县独立营营长、团政治处主任、中共临朐县委书记、县长、益临工委敌工部部长、三地委委员、三地委财委副书记、三专署副专员。1949年以后历任山东干部大队代政治委员、浙江省委纪律检查处处长、华东医院党组书记兼院长、上海市机关党委书记等职。

 

  高奋同志1956年逝世,至今已有39年了。他虽然仅仅度过了37个春秋,但他那种对党对人民赤胆忠心,为革命事业鞠躬尽瘁的崇高品德和牺牲精神,却永远激励着人们前进。下面仅将他在抗日战争期间战斗的几个片断记述下来。

 

  寻求真理追求革命

 

  高奋,原名高启节,临朐县杨善乡赵家楼村人,出身农民家庭,从小酷爱读书,但因当时的种种限制,只念完小学就辍学了。高奋的母亲出身贫穷,心地善两,乐于助人。高奋自幼受到母亲的影响,在心灵里早早播下了进取的种子。

 

  抗战前,临朐境内匪盗蜂起,祸乱迭生,广大群众民不聊生。高奋17岁那年,二哥高启孝被土匪绑架,折磨致死。家庭的不幸,使年轻的高奋对社会更加不满。他经常到教过自己的老师郭景宪(早年参加过反帝、反封建的斗争,参加过北伐革命军)家里,听讲三民主义和北伐的战斗故事,跟他学武术,练拳脚,立志将来有所作为。

 

  1935年至1936年间,高奋的族兄高启芳(即高启云)是济南乡村师范学生。每逢放寒暑假,高奋即请高启云讲革命道理,讲国家前途,拿他的《大众哲学讲话》、《读书生活》等进步书看。从此,高奋很快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思想,认识到,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的道理。

 

  1936年夏,高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不久就担任了赵家楼村党支部书记。从此,他带领党员,积极从事地下革命活动。他组织青年办起了“青年识字夜校”,经常利用晚上学习《大众生活》、《文化报》、《世界知识》、《中国农村》等书藉、报刊,启发、提高青年农民的思想觉悟。这时,他团结教育了一批人,为后来拉队伍打下了基础。

 

  抗战暴发以后,高奋以推盐为名,奔走于胶济铁路南北,寻找党的关系,了解抗日救亡的形势。1938年农历正月16日,高奋带领本村及邻村数十名青年农民,参加了八路军十支队,后改编为三支队,转战于胶济线南北,打击日伪势力,破坏敌人交通,出生入死,屡建战功,受到领导的多次表扬。

 

  身负重伤心怀战斗

 

  高奋参加八路军后,带领部队日日夜夜与敌周旋,连续打了许多胜仗。

 

  1939年10月25日,在对日寇的五井激战中,他率领独立营,主动配合山东纵队第一支队,全奸日军40多人,打死打伤伪军120多人,受到了主力部队首长的嘉奖。

 

  1940年6月,在敌人非常嚣张,革命形势恶化的情况下,高奋率队果断地镇压了赵家庄的铁杆汉奸“憨蛋”,为民除了一大祸害。在打掉“憨蛋”之后,高奋又亲自率领部队,把驻在高家庄的一个伪军班打散了,缴获了他们的全部武器,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然而,革命的道路是不平坦的,就在高奋转战南北,连连获胜的节骨眼儿上,不幸于行军途中,突然与敌人的一个连队遭遇,因寡不敌众,身受重伤,流血过多,晕倒在豆地里,直到第二天夜里,才被战士聂恒庆、李彤云等人发现,将他转移到衣家庄子共产党员衣光荣家。

 

  高奋在衣光荣家里,经过衣光荣夫妇的精心护理,伤势逐渐好转。就在这时,高奋却早已呆不住了,还没等伤口愈合,就又忍着伤痛投入到新的战斗去。

 

  “驯狼记”

 

  在临朐县,1943年是敌人活动最猖狂的时期。日伪据点,遍布全县,国民党新四师和七、八、九支队也先后投降了日寇,当了汉奸。他们在全县各敌布下了一个特务网,疯狂地破坏我地下党组织,抓捕杀害我党员、干部。有一部分党员,经不起考验也叛变投敌,致使全县党组织几乎破坏殆尽。因环境的恶化,县委也撤到淄河一带。就在这样极端困难的情况下,高奋经上级党组织批准,毅然返回临朐,重建党组织。

 

  傍晚,高奋带领武工队从淄河出发,经过一夜的急行军,跋山涉水,行程80余里,于拂晓前到达赵家楼村。看到大家都劳累了,高奋一方面抓紧安排住宿,一方面又想法活跃大家的情绪。他说:“我们的宿营地是大地主吴宝璜家,给养供给也由他出。”

 

  同志们不解其意,便插嘴问:“住在狼窝里,那还行!不安全呀!”

 

  高奋向大家解释说:“我们是为人民干革命的,要时时想着人民。现在敌人统治很严,特务遍地,如果我们住在基本群众家里,一走露风声,敌人会迫害群众的。况且群众生活非常困难,也没有饭给我们吃。”他稍一沉思后又接着说:“动物园里不是玩狼吗,今晚我们就搞一出‘驯狼记’的戏,戏名是我提的,主角由你们唱。”

 

  大家听了,顿时活跃起来。有一个同志提高嗓门说:“我好听戏,可惜咱这里没有会唱戏的。”高奋说:“有,老王就唱得很好嘛。”

 

  王维之被高奋点着名要唱戏,顿时脑涨脸红,站起来分辩说:“叫我干什么都行,唱戏吗,就是把尿鼓出来,我也喊不出一声。”

 

  高奋笑眯眯地说:“老王是科班出身,这戏非你唱不行,而且还得担任主角。”说着顺手把老王拉到一边,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会,然后拍着老王的肩膀说:“怎么样?能唱不能唱?”

 

  这时,老王把大腿一拍爽朗地回答:“能唱,保证唱好。”同志们鼓起掌来。

 

  老尹在一边插话说:“后台算我的,我掌鼓板。”说着用烟袋锅在木板上敲了几下,嘴里还哼着叫板。

 

  同志们又是一阵鼓掌。

 

  一天急行军的疲劳,一下子消逝在这场排戏中。

 

  最后,高奋说:“戏就这样排定了,不过我也顶个角色,我唱红脸的,老王唱黑头子——黑脸的。”

 

  “好!我们这些观众,给你们帮好场。”同志们齐声回答着。

 

  随即,由高奋带领队员进入吴宝璜的大门口,经直向大堂走去。

 

  吴宝璜一看是高奋,吓得毛骨悚然,两眼直视,站在一边,一时答不上话来。

 

  这时高奋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房东吴宝璜先生。”

 

  吴宝璜连忙点头答话:“鄙人吴宝璜,众位请坐。”

 

  高奋说:“我们这次来,住在你们家里,给你添麻烦了。”

 

  还没等吴宝璜答话,王维之板着面孔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们就是背着算盘满街跑——找账(仗)打!你姓吴的有胆量,就去报告吧,我们正等着呢!”

 

  老尹插了一句:“吴宝璜,在你家住,你愿意不愿意?”

 

  吴宝璜连连鞠躬:“鄙人才短识浅,所见微薄,茅舍陋俗,难容大雅,若不嫌弃,寄宿贵体。”

 

  老王听不懂说的是什么意思,指着吴说:“有话直说,胡哇啦什么!”

 

  “众位到此,欢迎欢迎,鄙人敢问众位,在此留住多久?”吴宝璜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王维之回答说:“少则一两天,多则十天半月,不会在你家过年!”

 

  “好说,好说,奉告众位,这几天风声很紧,听说在西山不知是什么人打了一仗……”。

 

  还没等他说完,高奋插话:“就是我们打的。”

 

  王维之接着说:“汉奸清乡队算个啥,一下子就给他们撂倒了一大片,先给他个厉害看看!”

 

  吴宝璜听到这话,神栗色变。

 

  老王接着说:“吴宝璜,在你家住着,你保不保我们的安全?”

 

  吴宝璜忙答:“保险,保险,只要我吴宝璜在,就不会惊动众位。不过,众位到这里来,有没有外人知道。”

 

  高奋说:“没有外人知道,只有你和你家属知道。”

 

  吴说:“那就好。”

 

  王维之接着说:“别说我们不客气,出了事,这玩艺(指着匣子枪)就不认识你姓吴的了!”

 

  吴宝璜说:“一切由我担保,请众位放心。”

 

  一阵对台词,暂时平静下来。

 

  高奋说:“好吧,老王你和同志们外出搞点东西吃,我们不再给吴宝璜先生添麻烦了。”

 

  吴宝璜一听要外出,连忙站起来劝阻:“万万不能,万万不能!外出会暴露目标,吃饭也由我包下来,我去给众位安排食宿,众位稍安。”说着走了出去。吴刚走出门外,大家扑嗤地笑了。

 

  老尹把烟袋锅磕了两下说:“这台戏唱活了,唱得有吃的有住的,像这样的戏今后还得多唱几台。”

 

  自此吴宝璜殷勤招待,武工队吃得好、住得舒适,白天休息,夜间外出活动,圆满地完成了既定的任务。

 

  赴“宴”

 

  武工队外出活动了一夜,同志们正在酣睡中,高奋看了看表已是上午9点钟了,他忙把大家叫醒。

 

  老王半合着眼懵然地说:“我活捉了两个鬼子,缴获了两支三八式步枪,高部长,把俘虏交给你吧。”

 

  老尹插话说:“你白日做梦——空想好事。”把大家逗笑了。

 

  高奋说:“真有好事,今天让大家去赴‘宴’,还不是好事吗?”

 

  同志们不解其意。高奋便介绍今天赴宴的情况,今天接到情报,广崮乡伪乡长过生日,一些伪乡长、伪保长、地主绅士们给刘xx祝寿,县上还派人参加。趁这个机会,去教训教训他们。

 

  高奋又接着说:“同志们要乔装打扮,越洋气越好。”他诙谐地说:“老王的大分头,也擦上点油,那才漂亮!做戏不象,不如不唱嘛”

 

  于是,同志们忙着拾掇打扮,把枪缰换上了绸子,老王也真的照着镜子把分头理了又理,抹了几把水,光溜溜的,回头对同志们说:“象不象个伪军官?”

 

  “象,真象。”吴钧回答说。

 

  高奋看了大家的乔装满意地说:“无怪乎敌人说我们武工队是一支神兵,真是做什么象什么。”说完,他也戴上了礼帽和墨色眼镜,手持文明棍,来回渡着步,表演了一番,把同志们逗笑了。

 

  高奋对大家说:“赴宴,表面上装文气,但要随时准备用武器,敌人若要动武,就坚决干掉他。这次行动,先由吴钧和他们答话,最后我负责向他们训话,行动要严肃,不准露出半点破绽。”

 

  说完,高奋又说:“有时也学着敌人的腔调,骂他们几句。”

 

  王维之插话说:“不光骂,还要扇他们两个耳光!”

 

  高奋说:“骂两句就行了,一搬不要动手。”

 

  老尹接着说:“要我们这些人装敌人,再装也装不象。”

 

  吴钧说:“装不象也得装,露了马脚,回来要打屁股。”说得大家活跃起来。

 

  高奋说:“这台戏比‘驯狼记’那台戏丑角多,既有‘狼’,也有‘狐狸’,大家都要唱,开台戏老吴先唱,老王还是担任主角。”

 

  吴钧说:“高部长唱压台戏。”

 

  “就这样定了,现在出发。”高奋发出了命令。

 

  一个小时的急行军,12点前他们便大摇大摆地闯进了油漆大门的四合院,院内的两个锡壶发出吱吱的响声,堂屋里豁拳猜枚,一片杂乱声。

 

  武工队的突然出现,使整个院子顿时静了下来。从堂屋里走出一个30多岁相貌挺精神的人,向武工队低头弯腰的连声问道:“弟兄们是哪一部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饭吃过没有?”

 

  王维之没等他说完,绷着脸带有怒色地说:“怎么,还得向你报告不成,你算老几,有眼不识泰山,你盘问谁,揍你这小子!”

 

  这个人吃了窘,连忙退后两步,躬着腰说:“岂敢,岂敢,小人不才,言失冒犯长官,望祈恕罪!”

 

  这时,又从堂屋里走出一个50来岁的人,向吴钧抱拳作揖地说:“弟兄们辛苦了,请屋里坐。”一边说,一边用手势招让。

 

  那个30多岁的人走向前说:“这是刘乡长。”

 

  刘对那人说:“弟兄们大概还没吃饭,快准备饭去。”

 

  王维之、赵洪跟着吴钧进了堂屋,满屋的人立即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肃立着。

 

  吴钧扫了他们一眼,用益都口音说:“贵地一片太平景象呀,还大摆宴席!”

 

  一个穿着时髦服装、戴着银丝眼镜的人忙解释说:“长官,今天是刘乡长50大寿,乡里乡亲们是来祝寿的。请问贵军是哪一部分?”吴钧呷了一口茶,摇着白纸扇,把头一歪,斯斯文文地说:“一定要盘问吗?”

 

  “岂敢,岂敢!”

 

  “我部的番号是三久九,在高山大田(编者注:高奋的笔名大田)直接领导下,你熟悉吗?”

 

  “久仰,久仰!鄙人寄住青岛……”

 

  刘乡长赶忙说:“这位仁兄是青岛东亚洋行……”

 

  “鄙人在东亚株式会社任职。”

 

  王维之在一旁插话说:“听你这么一说,你是专门卖猪食(株式)的了,那么,糟糠一定不少。这买卖有什么吹嘘的,你不要猪鼻子插葱白——装象!”他把纸扇子猛地一合,气愤地说:“你们这些人是吃糟糠的,屙不出好屎来。”

 

  这一番话,满屋的人料估莫测,呆若木鸡。

 

  这时,高奋和刘正民、马守青3人走进堂屋,吴钧向屋里人介绍说:“这是高队长……”

 

  还没等老吴把话说完,满屋里的人低头弯腰的,发出一阵奉承声。

 

  高奋坐定后说:“众位,近来听到有什么风声吗?听说贵乡谣言不少,吾等前来缉理。”

 

  伪乡长、保长们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一时静悄悄的。

 

  高奋诘问:“八路军又回来了,你们听到了吗?”

 

  刘乡长说:“谣言,谣言,完全是谣言。听说在五井与皇军打过仗的八路,跑到蒙阴被打光了。”

 

  “不,不,不但没有消灭,而且他们的力量更大了。听说八路军有一个姓高的,不知此人现在怎样?”吴钧反驳说。

 

  一个留有山羊胡的干巴老头说:“此人早死了。”

 

  高奋听到这里,摘下了墨色眼镜,向全屋的人环视了一眼,说:“各位认认我是谁?”

 

  伪乡长、保长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说话的。

 

  高奋说:“不认识吗?我就是高奋!”

 

  伪乡、保长们一听是高奋,都吓得直打哆嗦。

 

  吴钧以命令的口吻说:“站好!今天由我们的高部长给你们训话!”

 

  伪乡、保长们个个面如土色,一动也不敢动地呆立着。

 

  高奋的训话开始了,他铿锵有力地说:“共产党八路军团结全国人民,组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挽救我民族危亡,奋力抗战,日寇已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全国抗战形势一片大好。临朐五井战斗消灭日寇、伪军200多人。为了战争需要,八路军暂时转移,现在又回来了。你们都是中国人,应有民族气节,不要当汉奸,出卖祖国,祸害人民。不过,你们这些人中,也确有人丧失了民族气节,甘当卖国奴才,为虎作仗,祸害百姓,迫害抗日家属,干了很多坏事,理当给予严惩!我们共产党八路军,以团结抗日为重,希望你们悬崖勒马,改恶从善,要‘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要再干坏事了。如仍顽固不化,那就必然受到人民的惩罚!”

 

  这时,王维之把盒子枪往桌上一拄,呯的一声,吓得伪乡、保长们打了个寒颤。大声喝道:“你们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伪乡、保长们回答着。

 

  高奋最后说:“今天不会难为你们,看你们的转变,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就谈到这里,后会有期。”

 

  说完,高奋带领全体武工队员离开了伪乡长家。

 

  通过对伪乡、保长的这次训话,震动了全县,一些伪乡、保长心悸胆寒,恐有一天也轮到自己头上。自此以后,部分伪乡、保长的活动有所收敛。这就为改造伪政权、建立两面政权开辟了道路。

 

  夜袭区公所

 

  高奋带领武工队回到驻地后,吃过晚饭,坐在院子里乘凉。高奋对大家说:“今天的赴宴很好,教训了敌人。我们既已暴露了目标和身份,临走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赵亭问道:“看样子还有什么宴会参加?”

 

  高奋说:“临出发前,我向同志们说过,要有哪吒闹海的本领,我们这次抓不住龙王,既然到了海里抓住几个王八回去也好。据报告,纸坊区的伪区长很坏,去抓到他!”

 

  “行,这样的坏蛋,就得惩办!”王维之拍了一下大腿说。

 

  “别急,去纸坊探信的同志还没回来,等回来后再定。”

 

  真是无巧不成书,话音刚落,去纸坊探信的同志回来了,他向高奋俯耳低声说了一会儿。

 

  高奋听后对大家说:“伪区长到城里开会去了,只有几个区队员在区公所,看来抓不到王八了,这次行动就算了吧。”

 

  “怎么算了,抓不到王八,抓几个王八羔子也过过瘾?!”老尹说完还偷戳了王维之一指头,意思是叫王维之再帮帮腔。

 

  王维之心领神会,忙站起来说:“不行,算了不行,老尹提得很对。”

 

  平时沉默寡言的高启元也沉不住气了:“王八出了门,捣毁王八窝,省的以后再旋淹子!”

 

  高奋看到大家情绪激昂,便征去吴钧的意见;“你看怎么样?”

 

  “我看大家的意见也好,请高部长决定。”吴钧答道。

 

  这时,高奋、吴钧先和去纸坊探信的同志商量了一会儿,高奋果断地说:“好,就照同志们的意见行动。据报告伪纸坊区队不到20个人,有十几只土造步枪。北屋是伪区公所办公的地方,院的东北角有一幢两层小楼,是伪区队住的。”

 

  高奋把情况说完以后,接着又布署了行动计划,马上出发。

 

  在漆黑的夜里,队员们疾步走在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象跑旱船一样,无有一点脚步声。很快就接近了伪区公所驻地,分成几个战斗小组,贴近院墙。

 

  这时,听到院内发出噼呖叭啦地打麻将声,有一个同志不慎,发出一点响声,被门岗听到:“干什么的!”枪栓还唿啦作响。

 

  这一喊,惊扰了院内打麻将的伪兵,大概是一个小头目,抬高嗓门叫喊:“你他妈的,咋呼什么?再咋呼我揍你这小子!”那门岗也就不吭气了。院里又发出了乱糟糟的打麻将声。

 

  此刻,高凌凤踏着王维之的肩膀,一跃上了墙头,由于行动快速把一片瓦踏掉了下来,发出了“叭”的一声。

 

  那个站岗的看到有人上了墙头,吓得大叫起来:“有人来了!”

 

  还没等他发出第二句话,高凌凤顺手扔进院内一个手榴弹,手榴弹的引火线在地上发出嗤嗤的火花。

 

  站岗的那个伪兵吓得抱头鼠窜,打麻将的伪兵一见是真的来了人,也弃座逃跑,你冲我撞,一齐拥上北屋西头夹道里。

 

  手榴弹在院内“轰”地一声爆炸了。

 

  随着爆炸声,高凌凤跳入院内,先打开了大门,武工队员一拥而入。

 

  由于伪兵争相逃命,把桌子也掀翻了,麻将撒了一地,十几只步枪也横倒竖歪。我队员们先收拾了枪支,接着把躲到夹道的伪兵喊了出来,一数15人,见到他们有的只穿着裤头,有的只穿着一只鞋子。

 

  高凌云便命令他们排队站在院内。一时臭味难闻,定神一看,有个伪兵吓得屙了一裤子屎。

 

  老尹见此鼓不住笑了,王维之顺手拧了老尹一把,才把笑声止住。

 

  吴钧领着高奋走进院内。高奋先向俘虏讲了全国抗站的大好形势和我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接着吴钧向俘虏作了训话:“你们和你们的区长为日寇效劳,迫害老百姓,迫害抗日家属,做了很多坏事,理应严惩。但只要在今后改恶从善,人民会饶恕你们的,今天不把你们带走。告诉你们的区长,这次没抓到他,先把他的头寄在他的脖子上,如再干坏事,脱了初一,脱不了十五,一定抓住他正法!”

 

  吴钧把话讲完后,大家带着战利品,离开了伪区公所。

 

  事后得知,武工队的这次活动,严厉地打击了纸坊区伪区长的嚣张气焰。从此以后,他白天到伪区公所逛一趟,太阳一落山,就逃之夭夭,跑到城里寄宿。伪区队兵在夜晚也四散奔逃,各投住处,再也没敢在周围胡作非为。

 

  俺的好县长

 

  1943年,我军再次打回临朐,解放了临朐南部的大片山区,在九山、沂山一带建立了根据地。临朐再次组建县委、县政府,高奋担任县委书记兼县长。当时,在敌、伪、顽的残酷压榨下,把临朐造成了骇人听闻的“无人区”,全县38万人,境内只有8万人,十室九空,蒿草遍地,炕上“抱”狼羔,野有饿殍、路有冻死骨,人民群众挣扎在死亡线上。

 

  当时,我党和人民政府的主要任务是:发动群众,生产救灾。高奋日以继夜地工作着。他拖着带伤的腿,走门串户,访贫问苦。一次,白沙村有一老大娘病了,儿子逃荒东北,孤独一人,无人照料。高奋亲自服侍,煎药服药,送汤喂饭,一连几天,守护在老大娘身边。在高奋的精心护理下,老大娘的病好了。她拉着高奋的手激动地说:“你比俺的亲生儿子还亲!”

 

  在旁的同志介绍说:“这是高县长!”

 

  老大娘两手握着高奋的手说:“你是俺的好县长!”说着热泪顺着脸颊直流。

 

  高奋经常和群众一起刨地、拉犁、挑粪。

 

  一次,王家庄的一位老大爷有事找高奋。这天高奋正和群众一起挑着粪上山,凑巧大爷与高奋相遇,大爷问:“你见到高县长在哪里?”

 

  高奋说:“大爷有事吗?”

 

  “我有事要找高县长,你知道他在哪儿?”

 

  “有事你就说吧。”

 

  “你办不了,我要亲自和高县长说。”

 

  高奋已看出这位老大爷不认识他,而且非要见到本人不行,便说:“我就是高奋,大爷有事尽管说吧。”

 

  大爷上下打量着高奋,见他头戴苇笠,光着上身,肩上搭着一条披布,穿着带有补丁的粗布裤子,系着结有疙瘩的腰带,穿着草鞋。便带有诧异的神情问:“你真是高县长吗?”

 

  在旁的同志插话说:“他真是你要找的高县长。”

 

  大爷这才相信了,忙向前两手握着高奋的手说:“俺的好县长。”说着把高奋拉到一边,攀谈起来。

 

  高奋同志胆大卓识和灵活对敌斗争的指挥才能,为临朐的抗日斗争做出了重大贡献。他艰苦朴素和把群众时刻记在心上的事迹,至今还在临朐人民中传诵着。此文仅记述了他在抗战时期战斗、生活的几个片断,仅就这几点,便足以说明高奋同志智勇双全、立场坚定和群众情同手足的高贵品质。

 

  注:(1)在整理此文之前,阅读了孙布、马守青、孙永正、胡军、王健、孟广耀、冯毅之、吕永顺、何凤鸣等同志提供的有关高奋同志的材料,临朐县民政局也提供了有关材料。同时,还走访了当年高奋同志从事革命活动过的地方的群众。在整理过程中,得到临朐县党史办公室的大力帮助。

 

  (2)谭家昌同志为临朐县纸坊乡谭马庄村人,1930年生,师范毕业。离休前为中学校长,后应聘为临朐县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特约编辑,县政协第一、二、三、四届政协委员、文史资料委员会委员。

 

  摘自:《临朐抗日斗争史料专辑——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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