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认识邓稼先
邓稼先是前辈,他在1986年去世的时候,我只有17岁,刚刚读大学二年级,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邓稼先这个名字走入我的视线,是在2011年,当时我看到一篇报道,说他在核武器研究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既没有名也没有利。因为工作的性质,很多的科研成果是国家机密,不能公开发表,所以他的贡献一直都不为人知。
这篇报道一下让我觉得了自己的渺小。我曾经为国家做过一件事情,一直自以为贡献很大。那是2007年9月底,中投公司成立的时候,我写了一篇《论中国投资公司的战略选择》,指出去美国搞“金融组合投资”在理论上就行不通。这篇报告在同年10月17日得到胡锦涛主席批示,让中投公司撤回了“1000亿美元金融组合投资”的决定。后来次贷危机果然爆发。我的这个贡献很大!
比尔·盖茨才500亿美元,而我的贡献是1000亿美元。当然,还绝不仅仅是“1000亿美元”这么简单,“1000亿美元”去美国搞“金融组合投资”,这个事情因为我的发觉而停止,打乱了美国对中国进行金融控制的部署,这个贡献是战略性的。美国人的如意算盘破产,美元回不了家,美国人就无法安全,不得不对入侵中国的计划作出重大调整。
这么大的事情,但是楼继伟没有启用我,也没有给我任何报酬,这让我非常郁闷。
我在2010年评副教授,因为不愿意为这么个破事而去发表论文,无奈之下把《中投战略》一文交给了职称评委会,结果高射炮打蚊子,评委根本不看,还笑话我!让我深受打击。好在不久后,我知道了邓稼先,他的贡献比我更大,待遇比我更悲惨。我心里平衡了很多。我还想到了一些更悲惨的人,譬如黄继光、毛岸英、罗盛教,他们为国家付出了生命,什么也无法得到。比起他们来,我这点不公平的待遇又算什么?
当然,有些人故意无视我的存在,是为了给美国的金融入侵清除路障。这个性质又不一样,一言难尽。
两弹一星,是国家的神力,是镇压国家的根本。邓稼先是国家的保护神,他没有得到任何的私利,却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国家。我们所有人的安宁和幸福,都是由他们的生命奠基的。我们是喝着他们的血,在享受今天的幸福。如果不是他们把命押到这里,支撑起无法被征服的暴力机器,那国家就是散的。领袖没有威严,说话没人听,那么国家意志和国家力量都无法形成,任何人都可以肆意妄为。外敌入侵,社会动乱,人口锐减,一切秩序和成就都无从谈起。
今年是邓稼先去世三十周年,中国正处在核电大跃进的狂热之中。怀着对先辈深切的崇敬,我在这里把邓稼先前辈的一些遭遇记录下来,提供给大家思考。邓稼先前辈在天有灵,一定会护佑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二、原子弹的灵魂
邓稼先(1924—1986),1924年出生于安徽怀宁县。1941年考入西南联合大学物理系。1948年至1950年,在美国普渡大学获得物理学博士学位,毕业当年毅然回国。
他是中国核武器研制与发展的主要组织者、领导者,始终在中国核武器制造的第一线,领导许多学者和技术人员,成功地设计了中国的原子弹和氢弹,把中国国防自卫武器引领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邓稼先在一次实验中,受到核辐射,身患直肠癌,于1986年7月29日在北京不幸逝世,终年62岁。1999年被追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由于他对中国核科学事业做出了伟大贡献,被称为“两弹元勋”。
这是邓稼先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照片,这一年他26岁。1950年8月,刚刚获得学位9天的邓稼先回国。两个月后,1950年的10月19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
1958年秋,国家要放一个“大炮仗”,邓稼先就任第二机械工业部(后来的核工业部)第九研究所(核武器研究所)理论部主任。为了对邓稼先的贡献做一个横向的比较,我查阅了23位“两弹一星元勋”的资料。
1 钱三强,2 钱骥,3 姚桐斌,4 赵九章,5邓稼先,6 王淦昌,7 彭桓武,8程开甲,9 黄纬禄,10 屠守锷,11 钱学森,12 周光召,13杨嘉墀,14 陈能宽,15 陈芳允,16 吴自良,17 任新民,18孙家栋,19 朱光亚,20 王希季,21 王大珩,22于敏,23 郭永怀。
其中直接参与原子弹制造的是11位,钱三强、邓稼先、王鑫昌、彭恒武、程开甲、周光召、陈能宽、吴自良、朱光亚、于敏、郭永怀,其它12位主要从事导弹和卫星的研发工作。11位原子弹的制造者只有吴自良来自中科院上海冶金所,主要负责铀浓缩的工作。其它10位都来自二机部,钱三强是副部长(部长是宋任穷),王鑫昌、郭永怀、朱光亚、程开甲、彭恒武是九所的副所长(所长是解放军少将李觉),九所理论室主任邓稼先,副主任周光召、于敏,九所实验室主任陈能宽。
二机部的10位元勋,都是核弹的灵魂人物,其中尤以邓稼先担任理论部主任,承担了最多的计算工作,他是在理论上离原子弹最近,对爆炸质感把握最深的人之一。
1959年6月20日中苏关系破裂,拒绝提供原子弹数学模型和有关技术资料,撤走全部专家,连一张纸片都不留下。
好在我们还有邓稼先。为了记住那个撕毁合同的日子,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工程代号定名为“五九六”。邓稼先选定中子物理、流体力学和高温高压下的物理性质这三个方面作为研制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主攻方向,为中国原子弹理论设计工作奠定了基础。
当时的条件非常艰苦,邓稼先和他的同事们使用算盘进行极为复杂的原子理论计算,为了演算一个数据,一日三班倒。算一次,要一个多月,算9次,要花费一年多时间。作为理论部负责人,邓稼先跟班指导年轻人运算,克服了资料少、设备差、时间短、环境恶劣等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整整五年的时间,夜以继日,终于迎来了原子弹爆炸的决战时刻。
1963年9月,由邓稼先最后一个签字,确定了原子弹的设计方案。1964年10月16日下午15时,中国成功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
原子弹爆炸成功后,邓稼先又同于敏等人投入到了氢弹的研究,探索氢弹设计原理、选定技术途径,按照“邓—于”方案,最后制成了氢弹,1967年6月17日上午8时我国第一颗氢弹空爆试验成功。
三、受到放射性伤害
邓稼先虽长期担任核试验的领导工作,却本着对工作极端负责任的精神,在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第一线。例如,核武器插雷管、铀球加工等生死系于一发的险要时刻,他都站在操作人员身边,既加强了管理,又给作业者以极大的鼓励。
1979年的一次核试验中,出现了一个偶然事故。倒计时结束之后,天空中并没有出现蘑菇云。为了查明出事地点与事故原因,先派出100多名防化兵前去搜寻,但始终没有找到。考虑到事故可能产生的后果,邓稼先决定亲自去找。在场的同志们都反对他去,但是邓稼先没有听从战友们好心的劝阻,他决定立即上车。车开到事故地区的边缘,邓稼先要汽车停下来,他自己下车独自前往危险区查寻。他弯着腰仔细寻找着,终于发现了摔碎的弹片,原来是降落伞未能打开、核弹落在戈壁滩的砾石上摔碎了……事故终于查清了,事先推测的、出现严重后果的可能性也排除了,可邓稼先自己却因此遭受到难以数计的放射性钚辐射的伤害。
这是邓稼先(左)在1979年那次事故中寻回未爆炸的核弹头后所留下的照片。
他的妻子许鹿希是医学教授,知道他“抱”了摔裂的原子弹,在邓稼先回北京时强拉他去检查。结果发现在他的小便中带有放射性物质,骨髓里也侵入了放射物,白血球内染色体已经呈粉末状,白血球的功能不好,肝脏也受到了损伤。
随后,邓稼先仍坚持回核试验基地。在步履艰难之时,他坚持要自己去装雷管,并首次以院长的权威向周围的人下命令:“你们还年轻,你们不能去!”
1984年,他在大漠深处指挥中国第二代新式核武器试验成功;距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整整20年,邓稼先在指挥他一生中最后的一次核试验后,高兴地写下:“红云冲天照九霄,千钧核力动地摇。二十年来勇攀后,二代轻舟已过桥。”
1985年,邓稼先离开罗布泊回到北京,仍想参加会议。医生强迫他住院并通知他已患有癌症。
1985年7月30日,邓稼先因直肠癌住院。此时他的癌细胞扩散已无法挽救,他进医院后,动了3次手术。有一次做手术时,年逾七旬的张爱萍上将在手术室外等了五个小时,一直到手术完成。面对自己妻子以及国防部长张爱萍的安慰,邓稼先平静地说:“我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但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
这时他的生命快走到了尽头,他在301医院住了363天,363天里,他一直疼痛不止,止痛的杜冷丁从每天一针发展到一小时一针,全身出现大面积溶血性出血。
1986年7月29日,邓稼先因癌症晚期大出血,在妻子的怀中离开人世。
噩耗传出,张爱萍将军赋词痛志哀思:“踏遍戈壁共草原,二十五年前。连克千重关,群力奋战君当先,捷音频年传。蔑视核讹诈,华夏创新篇。君视名利如粪土,许身国威壮山河。哀君早辞世,功勋泽人间。”
四、邓稼先的遗产
假如没有邓稼先,国家的今天会是怎样?1965年的越南战争,1969年的珍宝岛战役,我们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压力?
是邓稼先豁出去了,他用自己的生命,为国家触摸到了核子的神力,让这个国家得到了最高暴力的庇护。
在邓稼先去世前不久,组织上为他个人配备了一辆专车。此时他的身体已经高度虚弱,他只是在家人搀扶下,坐进去转了一小圈,表示自己已经享受了国家所给的待遇。
作为“两弹元勋”,邓稼先在世时,很多人问他,搞“两弹”得了多少奖金,他总是笑而不答。有一年,杨振宁看望他,他说:原子弹10元,氢弹10元。
时穷节乃见,危难识英雄。在民族危亡、人民贫困的时候,他抛弃个人利益,舍命追随国家,为这个民族撑起了脊梁。他没有获得任何私利,但历史和人民一定会记住他。邓稼先的名字将和国家的创立者一起,进入国家的宗庙,世代享用人民的祭祀和顶礼膜拜。
五、对核武与核电的反思
邓稼先给我们留下了核保护伞,庇护了13亿中国人的安全,但同时他自己也受到核辐射的伤害,离世之前非常痛苦。我们如果真正理解他,和他一样的去痛一次,也许我们对核电大跃进会有醍醐灌顶的反思。
读懂邓稼先的痛苦,也许是邓稼先在“两弹”之外,给我们留下的另一笔更为珍贵的财富。
老子曰:兵者,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1996年7月29号,中国进行了最后一次核试验,这一天是邓稼先逝世的十周年的日子,在这个日子中国完成最后一次核试验,以纪念这位为国家获得神力庇护的伟大先驱。这次核试验以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向全世界宣布,从此暂停核试验。中国有核子力保护自己,但绝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核弹是和平的需要,不是战争的工具。
今天是2016年4月16日,距切尔诺贝利事故30周年还有10天,距邓稼先去世30周年还有105天。就在今天早晨,日本熊本县发生7.3级地震,可怜的日本人,在二战中遭受两颗原子弹的涂炭,福岛事故又加上了168颗原子弹,今天又是7.3级地震,核电厂的安全状况还在核实中。人类的核子灾难怎么样才能消除?我们要怎么给自己的后人留下一个绝对安全的生存环境?
核电专家总是信誓旦旦,说核电是安全的。可他们的生命才多少年?100年?100年后他两腿一蹬走人了,而核废料的寿命是20万年。这就好比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只管眼前的快乐,信誓旦旦说没事,完事之后提起裤子走人,哪管所留下的后果?
所有的核电站都一定会泄露。混凝土的寿命只有100年。100年或者是200年后,在自然力的风化之下,所有的建筑都将夷为平地,所有的钢筋混凝土都将成为粉末。所有的核废料都将四处飘散。
每建一个核电站,就好比在自己的土地上丢下500颗原子弹。只是这个爆炸的时间很慢,我们看不到。但是这个核废料是一定会炸开的,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
遭受核辐射有多么难过?我们回顾一下邓稼先去世前所经历的痛苦,“白细胞的染色体成粉末状”,这决定了他骨髓造血的能力会急剧下降。然后“大面积溶血性出血”,这是什么意思?骨髓不能造血,组织得不到修复,身体就会溃烂,这就是大面积溶血性出血。
一百年后,我们都死了,但是我们的后人,都会经历和邓稼先同样的痛苦,杜冷丁从一天一针发展到一个小时一针。
停。
请大家在这里停留一分钟,和邓稼先一起,和这个民族最伟大的保护神一起,体会这种痛苦。剧痛,持续的剧痛,一个小时一针杜冷丁的剧痛!
心如铁石的人们啊,请求你们听听邓稼先的声音。你们究竟要把这个国家置于何地,要把我们的子孙置于何地?
邓稼先从遭受辐射到最后离世用了6年时间,而1999年9月30日日本茨城县东海村的一次核临界事故,让距离最近的两位员工遭受巨大核辐射,骨髓受到伤害,先后在第83天和第210天离开人世。
这是最早离世的大内久氏生前的照片。
这是刚入院时大内久先生的右手。
大内久先生所受到的核辐射剂量,为普通人年上限的2万倍。受辐射后马上送到了医院,刚入院时医院员工看到的只是皮肤稍微有点红肿,以为没啥大事,能很快治愈出院。
结果不是他们所想的,入院几天后皮肤组织不能再生,缠过医用胶布的地方皮一沾就下来了。
一个月后,大内久先生的右手变成了这样:
究其原因,是因为核辐射穿透人体组织,染色体被打碎了,再也不能提供人体细胞的正常再生。同时血液中白细胞大幅减少。
十来天后,肠道内组织如同外皮一样,原有正常组织坏死,不能更新。身体无法再接收新的营养,全身各组织都无法再生,只能不断萎缩。
在第83天的时候,大内久先生全身的组织溃烂溶解,悲惨地死去。
无论人们怎么警告,核电专家总是心如铁石。他们对邓稼先和大内久的痛苦总是视而不见。把因为核事故而悲惨死去的鲜活生命,当成一个枯燥的阿拉伯数字。
他们眼里只有钱。
潘自强院士曾经宣称,“核电选址本无沿海和内陆之分,核电站建到哪里,取决于电力需求……”,这就是说,只要有需求,核电就安全。
核安全局汤搏,在2014年曾经宣称,“福岛核电厂是安全的”。——连福岛都变成了安全,利令智昏到何等程度?
核安全局前局长赵成昆,在2016年宣称,“核废料处置与核设施退役,不是内陆核电厂特有”,言下之意,沿海可以留下无法处置的核废料,那么内陆也可以!
这个民族真的要疯了。
用尽铀资源的供应能力和水资源的承载极限,核电撑死到不了中国能源消耗的5%,所以核电根本不解决雾霾,也提供不了多少电力!美联储给中国的核电战略下了套,他们自己拿着核电站度日如年,肠子都悔青了,却还坑着中国往火坑里跳,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希望把自己的核废料运到中国来处理!
敬爱的邓稼先前辈,您在天有灵,一定早已识破了核电的迷局,您一定在冥冥之中一直护佑着这个国家!晚辈吴辉,今天在您的灵位前长跪不起,晚辈恳请您,唤醒陷入迷途的中国核电,让这艘承载着十三亿生命的大船,在吞噬一切的核电漩涡前,绕道前行,免于倾覆!
晚辈 吴辉
2016年4月16日于湖南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