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文《愚公与智叟——关于民国大师论的一点看法》中,强调钱学林也是愚公。文章发表后,有人留言窃笑:钱学森是美国著名大学的毕业生、著名的科学家、成就极其显著,钱学森怎么可能是愚公?那意思是说,因为钱老名气大、成就大、学历高,所以,就不能是愚公了。好像,愚公,就必须是不识字、成就低、名气不彰的人。
这样讲对不对?当然不对。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愚公,首先看其阶级立场,看其历史观。坚持人民史观、坚持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人,就是愚公;坚持剥削阶级精英史观、鄙视群众甚至仇视群众的人,就是智叟。而并不看其名气、成就、学历的大小高低。
钱老追求个人名利了吗?追求个人的所谓成功了吗?脱离群众、自视高人一等了吗?没有,钱老一直视祖国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视自己的名利如粪土!如果钱老在回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上稍有犹豫,他就回不来;如果他想找个理由不回来,实在太容易了;即使他不回国,恐怕中国人民也说不出他什么不好。但,为了祖国人民利益,钱老不惜抛弃美国人所施舍的名利地位,克服艰难险阻,百折不回,甘冒生命危险,坚决返回祖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用小资产阶级的眼光看,他不“愚”吗?
新中国、共产党、毛主席,给了钱学森什么?除了严格的思想改造要求,除了艰巨科学研究任务,没有别的什么。至于科研条件、生活条件,那是相当的简陋、艰苦,远不能与美国提供的条件相比。钱老抱怨了吗?后悔了吗?消极了吗?没有。他甘之如饴,坚决按照共产党毛主席的要求,改造自己的思想,学习发扬党的革命精神、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与其他科研人民打成一片,与普通群众打成一片,充分发扬民主,虚心接受同志们的批评和意见建议,从不脱离群众、高高在上。他原本任国防五院院长,但是,作为院长,要管的杂事太多,干扰他对科研业务的领导工作。于是,要坚决提出要求,专任主管业务的副院长,给自己降官职。用小资产阶级的眼光看,他不“愚”吗?
三年困难时期,科研人员缺吃少穿,中央出于对一线科研人员的关怀,给他们提供一批副食补助,但明确要求管理人员没有。钱老既是科研人员的中坚,同时又是管理人员。按照上级的要求,他完全有资格享受这个补助,但是,钱老以自己是管理人员为理由,拒绝了这个补助。合情合理的好处,他居然不要,他不“愚”吗?
上世纪80年代,中美关系“蜜月”,崇美媚之风盛行。当时,美国着重邀请钱老赴美国访问。这在很多人看来,当然是求之不得的荣耀,谁不想去呀?当时,一位很大的官僚劝钱老去,说美国也在变,不能用老眼光视之,为中美关系作点贡献,云云。钱老坚决拒绝赴美,不要这样的“荣耀”,即使是大官僚劝说也没有用。
按照责权利相统一的所谓现代管理理念,钱老的回国及承担的科研任务,与其权、利相统一了吗?他要“利”了吗?他没有要任何“利”,很多奖金,他都捐了出来,自己的生活也并不富裕。他不是先富起来的一批,他去世时,也并不富裕,尽管他有太多的机会让自己先富起来。他不“愚”吗?
钱老不是有“两弹一星”元勋的称号吗?有。不过,钱老拒绝一切美化包装。他认为,自己最尊崇的称号是“人民科学家”,也就是“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