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从网上看见红歌会网发表的,迟到近一个月的新闻:新华社昨晚(4月16日)发布消息,原化学工业部部长、党组书记秦仲达同志于2021年3月23日因病医治无效在北京逝世。
秦仲达,1923年9月生于山东荣成。1941年9月参加抗日救亡活动。1942年5月参加革命工作。1944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6年9月起先后任大连化学工厂工务部长、副厂长、厂长等。1952年11月起历任东北化工局副局长,大连化学工厂厂长兼大连工程公司经理,化学工业部基建司副司长、设备司副司长兼化工机械研究所所长、技术供应局副局长、基建总局副局长、生产调度局局长、生产办公室主任。“文化大革命”中受到冲击被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1975年1月任石油化学工业部综合计划组副组长。1976年至1977年,根据中央安排,在中央赴上海工作组工作。1978年4月任化学工业部副部长、党组成员,1979年12月任化学工业部副部长、党组副书记,1982年3月任化学工业部部长、党组书记。1999年10月离休。
秦老参加革命的时间正是我出生的月份,他比我父亲只小一岁。19岁的年龄差啊,我自然当父辈尊重他。其实原本不认识,是在时迈同志接手的毛泽东旗帜网遇见的。当时我受马宾老的指点,参与了毛泽东旗帜网举办的活动,除了座谈会外,就是帮助包装下发的材料。有一位比我大一轮的王姓老哥夫妇俩也场场必到,志愿服务乐此不疲。就连从天安门东搬家时我们都参与了,对这个网站很有感情。后来出现了乌有之乡网站,而且有会议室能举办一两百人的讲座,就把注意力转移了。但是范站长年龄小,又很尊重时站长,往往合办大型活动,而且让时站长主持活动。有一次乌有之乡给马宾老印制由我编汇的《学习毛泽东思想的模范》(原名《中共继续批某第一人》),在活动结束前自助购买所得近千元,范站长主动让我交给小付带回去,说毛泽东旗帜网比较困难。这期间有几位老同志经常参加活动,但给我留下印象的不多。直到李波老牵头搞的千人签名《必须把孔子铜像从天安门东撤出》的倡议时,我见到几位李成瑞等国家部级的老同志。该吃午饭了,几位老同志又争着拿钱让工作人员出去买饭。后来得知这些老同志对毛泽东旗帜网都捐了资,最多的是邓立群。当时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广播学院的教授徐飞老,他发言声音洪亮,而且好激动,讲起来没完。其他几位发言都比较平和舒缓,但力度很足。于是秦老的印象逐渐深刻了。后来由他牵头的《反对收购“先正达”的上书》,我觉得这份上书也只能由他牵头,他是化工部老部长,最有发言权。我通读了上书的文字,觉得秦老敢于直言敢于担当,不惧非议,堪比马宾老。于是我在景仰的老前辈中把他列入李成瑞老之前了。李成瑞老后边还有韩西雅、恽仁祥、林伯野等。在马宾老之后李成瑞和韩西雅都作古了,现在秦老也作古了。前三位逝世时我都发表了悼念文章,对秦老我是不能例外的。但是毕竟未接触的机会不太多,对他革命生涯和功勋不咋了解,不能系统地写出文章来。好在2017年10月26日我登门拜访了老人家,留下3幅照片。就说说这次拜访的印象吧!
我耗费了4年零3个月的生命写就了反映河北武安市一个村从建国后的互助组——合作社——高级社——人民公社的发展历程。1984年被迫分田单干,勉强维持20年后又恢复集体经营了的变迁史。共计156万字,上下两册,60集电视剧本。因为出版社认为这样的题材不符合当今农业政策而不给书号,我就自印几套请老同志看看,希望写个书评。于是我想到了敢表态的秦老,便找到他家的座机电话号。我打通后自然要自我介绍啊,他一听说“陶冶”,便说见过面,而且看过我的文章。我说想去看看他,他就把家庭住址告诉了我。老人家没谢绝,我就可高兴了。真没想到这么好说话,我喜出望外。第二天我就去了,一位40左右的男人把我接进家了。
我刚坐下,他就让我别着急,在他家吃午饭。我俩聊了好长时间,多是他问我回答。自然是对一些社会现象的看法了,虽然彼此是两代人,但是没有代沟,而是心灵相通了。他也很兴奋,有说不完的话呀。他竟然问我二老是做啥的。我回答他:我父母都是农民。我父亲属狗,母亲属猪。他说我跟你母亲同龄,比你父亲小一岁。他咋没参加革命呢?若参加革命我们俩就兴许是战友了。我说我们东北沦陷的早,他青年时检查国兵没合格,成为“国兵漏”就去当劳工,给鬼子修飞机场。一连干了两年,吃棒子面和橡子面,总算活下来了。有的都死了,他还是幸运的。等日本投降了就被国民党抓去当兵了,1946年初秋,我都记事儿了,他从长春跑了从房后高粱地里钻出来爬后窗户进屋的,可是又被抓逃兵的给抓回去了。若不是当国民党兵,1947年冬土改时扩兵就能参军了。他没在家,我姨夫参军了。在辽沈战役中的黑山阻击战打响时,他跑到一家躲起来,跟房东换了衣服。等停火时八路军打扫战场,把他搜出来成为俘虏。八路军挺客气,问他愿意跟他们走不,他说家里有老婆孩子,不跟走了,就发给路费让他回家了。跟他一起被国民党抓去的一家子叔叔家里没孩子,就跟八路军走了。他回家了妈妈很高兴,但是土改已经过去了,他没分着地。我妈分得的一对母子馬因为没有牲口圈,还没有喂的,牵回家第二天就给农民会送回去了。当时土改工作队并未因为我妈是国民党兵家属而歧视,一切待遇跟其他翻身农民一样。我父亲感到很欣慰,自己的老婆孩子没受他影响。地少,又没牲口,他就带着一晌地给丁姓中农人家打工,土地给代耕,格外再给一石粮食。1949年3月,村里成立小学,是初小,我虚岁刚8岁,就跟叔叔们一起上学了。我那位跟八路军走的叔叔复员后安排在城里做街道主任,回家后才生了两个女儿,都比我小。叔叔到60岁享受离休待遇,活过90岁,5年前我去看他他不认识我,我说“您和我父亲一起被国民党抓去当兵的,被八路军俘虏后他没跟八路军走,回家种地了。”他终于想起来了。我们爷俩还合了影。在家照看他的女儿说,婶子去世从屋里抬出去他都不知道,之后也不问了。
秦老一点儿也不嫌我啰嗦,并未像有的人听我发言常让我简单点儿。我就说了这么多。他还问我怎么参加工作的。我就继续说下去。我说1953年我上高小了,校长给我们讲社会主义过渡时期总路线,我就明白了一点儿社会的发展趋势。村里已经成立互助组了,晚上开会各家必须有人到会。父母就让我代替听会。会上说要成立生产合作社,我就第一个报名了。村上看我们家很积极,就让我父亲担点儿责任上区里学习,可是他说啥也不肯接受,说在社里干啥活都行。我姨夫已经复员了,副社长就让我姨夫当了。后来成立高级社时我就读初中了。1957年7月毕业前夕,国家(现在已经知道这是刘少奇的主意)号召一部分高中和初中毕业生回乡当农民,我就放弃了被保送师范和读高中的机会,回家当社员了。1958年实行公社化,我参加当地兴修水库的工程,之后就被安排到小学当民办教员,一年后才转为正式教员,开22元工资。那时填报表有一栏是“参加革命时间”,我填的是1958年8月22日。我在职进修获得中专和大学本科文凭后,从小学干到中学,后来到县文化馆搞文学创作辅导,开始发表作品,就这样搞起文学了。秦老还未听厌,但是饭菜端上来了,就暂停交谈了。
饭后我看看他墙上的照片,有一幅是他陪同周总理视察时的行走照片,我想摘下来拍照到相机里,他不让摘,我只能对着相框拍照了,但是效果不好。还有一幅是他老伴儿的遗照,也是这么拍照的,效果都不太好。因为他身体状况不允许阅读我那厚厚的两册《百姓村》了,我也未说我拜访他的本意。临走前拍照了合影。
在我告辞时他把张秘书的座机号和手机号都让我记下来,欢迎我再去。可是我并未和张秘书联系,也没再去看望老人家。2020年想去了,因为疫情不宜串门,就放弃了。今年本想春节期间给他拜年,但是疫情又不允许走动了。想不到在网上看见他逝世的噩耗,心里很是愧疚,我若早点儿给张秘书打个电话就兴许获知他住院的消息,也就能到医院看看他。现在说啥都没用了,只能用这个办法寄托哀思了。
令人尊敬和佩服的秦老,遗憾了,未能再见你一面。祝您开心吧,您未实现的宏愿我们会继续努力。相信您会受到毛主席和周总理接见的。请您就如实向老上级汇报吧!
毛主席的好学生,无产阶级继续革命的好战士,秦仲达老永垂不朽!
2021年4月20日于北京通州小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