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卓娅的三次“死亡”

　　今天是苏联英雄卓娅牺牲80周年的日子。

　　卓娅，在俄语里的含义为“生命”。

　　卓娅是苏联游击队员、伟大的“苏联英雄”（追授）和第一位获得这一称号的苏联女英雄。

　　她牺牲的时候，年仅18岁，正是蓬勃向上的青春年华。

　　许多80后是熟知卓娅故事的，这大概得益于书籍《卓雅和舒拉的故事》、电影《丹娘》。

　　和许多斗争多年、战绩骄人的功勋不同，卓娅参与直接斗争的时间很短，但正是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她的英勇不屈，散发出温暖长明的英雄之光，让人不由得仰视和赞叹。

　　卓娅生于1923年，父母都是教师，她属于新生的社会主义苏联中成长起来的第一代青年。在那里，她如饥似渴地学习着。

　　16岁那年，卓娅光荣地加入了苏联共青团。1941年，卓娅从十年制学校毕业，就在举行毕业晚会的第二天，德国法西斯闪袭苏联。

　　正是怀着对祖国和人民的爱，卓娅加入了游击队，并被派到敌人后方活动。在当年11月，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卓娅被捕了——这里是莫斯科以西仅仅86公里的彼得里谢沃村。

　　敌人对卓娅用尽了各种酷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连卓娅的名字都没有得到，她说她叫“丹娘”——而丹娘是十月革命时期著名女英雄的名字。

　　恼羞成怒的德国鬼子决定将卓娅绞死，她用尽力气，对德国鬼子喊到：“你们可以把我绞死，我不是一个人，我们有两万万人，他们会为我报仇的！德军士兵们，趁现在还不晚，赶快投降。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她对村民们说：““永别了，同志们！别怕，同他们斗！为自己的人民而死，这是幸福！”

　　卓娅牺牲时年仅18岁，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

　　而这正是苏联卫国战争开始后最艰难的那个冬天。

　　之后，德军不许村民收尸，将她的遗体悬挂了一个多月，并多次用刺刀刺进她的遗体，直到1942年初，德军从莫斯科周边撤退时，才将她的草草掩埋。

　　卓娅的牺牲激励着苏军战士，在全线反攻时，战场上最响亮的口号就是：“为卓娅报仇！”

　　卓娅的牺牲也不仅仅激励着苏联人民，她牺牲后，一个英国家庭给她的妈妈写信，决定如果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就以卓娅命名。信的末尾写道：“苏联人民和她的光荣的红军万岁！”这让弟弟舒拉更加觉得：“我们不仅是在为苏联而战，而且是在为世界所有爱好和平的人民而战。”

　　在遥远的东方，难友们给歌乐山渣滓洞诞生的小女婴取名为卓娅，既寓意了对新“生命”的美好期待，又希望小小的她能英勇顽强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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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后，苏联人民为她树立了雕像，她英雄的弟弟和英雄的母亲也和她葬在了一起。

　　这是卓娅的第一次死亡，肉体的死亡。

　　但是，虽然卓娅牺牲了，她活在了她所挚爱的人民心底，卓娅的生命也因此得到了延续。

　　80年代之后，出于某种人所共知的需要，他们干起了诋毁卓娅的勾当。

　　其中在一线最为“得力”的是尼古拉·安诺夫，在他的笔下卓娅成了偷草料的贼，她放火烧的也由德军马厩变成了村民民宅，甚至还找来了“村里老太太”抱怨她早该被德军给处死，大家都恨死她了。

　　再后来，有人说她是精神病患者，是被德国鬼子勾引通奸私奔的叛徒。

　　所有这些，靠的无非是文学创作、地摊小报、“历史真相再发现”等手段。他们之所以肯煞费苦心地对一个18岁的、保卫祖国而牺牲的小姑娘痛下杀手，为的就是从精神上彻底摧毁卓娅这么一个标志性的人物。

　　最终，卓娅第二次被杀死，这一次是精神上。

　　很快，庞然巨物的苏联轰然倒塌。

　　后来，经历过多年的震荡，苏联遗产最大继承者的俄罗斯发现，如果再任由这种诋毁、抹黑发展下去，动摇的是俄罗斯的根。俄罗斯的当务之急，是要通帝俄、苏联、俄罗斯的“三统”。

　　于是，他们又开始为往日被肆意诋毁的英雄们正名，必然，他们也开始为小英雄卓娅“正名”，可这味总在隐约间透着那么一丝不对。

　　2019年彼得里谢沃村的新卓娅纪念馆开工，2020年5月该馆投入使用，但在文字介绍中说卓娅在农舍而非马厩放火（这正是诋毁者炮制的卓娅“罪状”之一），去掉苏联共青团徽，苏联国旗，也删掉了卓娅牺牲前喊的为了斯大林。

　　今年初，就在卓娅纪念日（1月27日），俄罗斯军事历史学会发起、高尔基中央少儿电影制片厂出品、俄联邦文化部拨款支持的新版电影《卓娅》公映，但片中卓娅上前线被塑造成为了牺牲的男友报仇，事实上，卓娅直至牺牲都没有男朋友——她的英勇牺牲，其实是社会主义苏联中成长起来的第一代女青年为了保卫家园和胜利果实的自觉自愿。

　　这一次，卓娅从精神上复活了吗？

　　好像复活了，但这个卓娅，似乎已经不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个卓娅。

　　抛掉社会主义的内核，俄官方所能做的仅仅是把卓娅塑造成民族的“英雄”，至于其动机、心路历程，恐怕是不想懂、不愿动、也不会懂。

　　曾经有部动画片《自古英雄出少年》，其中有这么一个镜头：白雪从卓娅的绞索上簌簌落下，她的模样浮现在白桦林上空的蓝天。旁白说：“她的壮烈行为照亮了很多人的生活道路。”

　　是的，虽然他们一再的“杀死”了卓娅，但是，总会有人找到她，找到卓娅，找到那个热爱生命，有着强烈爱憎的她，从而找到希望。

　　【文/风雷，本文原载于公众号“疫观全球”，授权红歌会网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