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晚,长篇小说《黑与白》线上分享会成功举行。著名作家刘继明和郭松民、老田、张永峰、唐利群、红贝、滠水农夫、付欣宇等嘉宾,以及近百名网友参加了这次活动。
分享会的第一个环节是网友朗读《黑与白》片段。李海旭、黄梦妮、鲍春乔网友先后朗读了《黑与白》中“精神孤儿”“栗红的独白”“田芳的日记”等章节。
分享会的第二个环节是嘉宾发言。
郭松民(著名文艺评论家、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在发言中说:这部小说我读后感到非常震撼。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填补了8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的一个空白,挽救了中国文学,如同我们要了解中国封建社会的历史,应该读《红楼梦》,要了解欧洲19世纪西方资本主义的历史,应该读《红与黑》等作品,要了解新中国社会主义历史,应该读《创业史》和《艳阳天》《金光大道》一样,而要了解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以来的历史,也应该读一读《黑与白》。这部小说非常宏大,写了很多人物,从我的阅读观感来说,它是一部形象的思想史,描写了50后、60年后从八十年代到今天,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比方说像王晟这样一个人物,非常典型。王晟是60后,我也是60后,看到王晟,就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在《黑与白》三部曲中,王晟大体上经历了一个左-右-左的过程。这里,我借用没有参加今天会议的祝东力老师的一个表述,他认为我们这代人经历了红色、蓝色,然后又回到红色的三个时期。王晟的思想就经历了这样三个变化。我的思想也发生过这样三个变化。这样的思想转变,在《黑与白》中通过王晟这个人物非常生动、真实地展现出来了。所以我认为,一个读者如果想了解50后、60年中国人是如何从八十年代走过来的,他们是怎样在现实生活中受到教育的,《黑与白》提供了一个非常形象的认知渠道,它是一部想象的八十年代以来的思想发展史。我们不了解这段历史的思想发展史,就不可能知道我们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所以我觉得,《黑与白》的意义是非常重大的,作者运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一些方法,真实地再现了历史,再现了生活,随着时代的推移,越久远,这部小说的意义会被更多的人所认知。当然,它是一部巨著,我只是匆匆忙忙地读了一遍,以后我还要重新读,读了以后有新的想法,再跟大家分享。
老田(独立学者)发言时说:读到刘老师这部书时,我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书中写到的许多人物,我都能找到现实或者历史中的原型。比方说宗达这个人,我能想到瞿秋白、王明,甚至我们的老校长李达,以及里面写的东江大学许多地名如枫园、桂园。总体上看这部书读起来非常震撼。从《黑与白》这个书名,我相信我们都有一种“新旧(黑白)社会两重天”的感觉,这“两重天”,在作品中是通过典型环境和典型人物以及他们的遭际反映出来的。由于时间关系,我讲两个特别深的“点”,第一个“点”是“质变”。我和刘老师都是60后,对“质变”的感触都很深。我们知道,人的世界观和质变是有相互关系的。如果世界发生“质变”后,人的世界观也随之发生改变,如果不改变,你就会被淘汰掉。书中有很多这样的人,如田芳、王胜利和老校长这样的人,在过去曾经是很正面的、甚至崇高的形象,应该是被推广的模范人物,如我们所熟悉的王进喜、陈永贵,跟老校长、田芳是同一类人,如果这样一个时代还存在,是应该奖励和拔高这些人,各种资源应该向这些人倾斜,为他们服务,这样他们的方向就成为主流的和前进的方向。那么,除了这一类人,刘老师还塑造了另一类反面人物,如江湖郎中武伯仲和他实际上的亲生儿子杜威,在一定程度上还包括官商两栖的(如郎涛)这类人。网上有人说,现在很多官员不解决问题,而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种不正常的现象为什么会成为一种普遍现象。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告别革命,和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导致的。“彻底否定”后,处理问题的逻辑是很不一样的,毛主席在《矛盾论》中说,时时有矛盾,处处有矛盾,矛盾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而“官”是主要矛盾,“民”是矛盾的次要方面,在分析责任时,官的责任是第一位的,民的责任是第二位的,毛主席曾经说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毛主席的意思是要保护那些敢言的人,敢提出问题的人。这样一种逻辑跟《黑与白》中描写的历史和现实的“质变”构成了显著的对照。小说非常有力量的是,它用具体表现抽象,用个体表现普遍,我们从中可以看到,这个社会怎么从过去一步步变成今天这种状况的。另外我还想讲一点感受特别深的,跟宗达这个人物有关。它实际上涉及到知识分子和革命以及群众的关系问题。我们知道,从1935年开始,很多知识分子加入到革命队伍中来了,延安整风时,不少从长征过来的工农干部,看不起这些知识分子,认为他们是被“民主风”刮进来的,视为一种异己的力量。正如《黑与白》揭示的那样,后来,知识分子地位经历了180度的转弯,由边缘变成了主流群体,主要集中在《炎黄春秋》周围,被称为“两头真” 的这批人,成为中国快速转型的很重要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比美国还右,跟这批人掌握意识形态和思想文化有很大的关系。《黑与白》没有明确宗达到底叛变了,还是被敌人绑架的。但他写了一篇《自白书》。瞿秋白也写过一份类似“自白书”的《多余的话》,文革期间周总理曾经说瞿秋白是叛徒,文革后丁玲说,瞿秋白的《多余的话》调子虽然很低,但很真实。这实际上也说出了丁玲自己的真实心理,因为在参加革命的知识分子中,如何处理自己跟革命和群众的关系,很多人都没有解决好,包括瞿秋白、丁玲,也包括小说中的宗达。左翼经常讲之所以社会主义会失败,主要原因是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干部队伍。在这一点上,《黑与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认识视角。
张永峰(德州学院中文系教授、曹征路-刘继明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发言时说:刘继明老师这部《黑与白》我今天刚读完。这部120万字的作品,思想内容十分丰富,阅读的体验和想法还来不及梳理,需要认真的思考。这里只能非常粗略地谈点读后感。首先,我觉得这部作品在写法上,是一种接续革命历史与当下现实的全景式写作。这种写法是新颖独特的,尤其从现在的文学创作状况来看,以往人们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全景式的写作,但《平凡的世界》主要聚焦的是农村青年,作品没有聚集“上至朝堂中枢,下至草根百姓社会各阶层的典型人物”。虽然《平凡的世界》有对田福军代表的中高层领导干部的描写,而且产生《平凡的世界》的时代正忙于与革命的时代告别,忙于把革命变成历史。所以《平凡的世界》与当时主流的文学叙事一样,可以说是致力于造成革命历史与当下现实的断裂,不可能像《黑与白》这样,把重塑革命历史与反思当下现实紧密结合起来。我觉得不只是与《平凡的世界》相比,与新时期以来别的作品相比,《黑与白》也是新颖独特的。我觉得这种写法,正是为了落实刘继明老师的写作观或者长篇小说的写作主张。
我要说的第二点阅读感受是,《黑与白》所呈现的,是革命者的后代与革命遗产问题。其实关于这个问题,刚才郭松民老师和老田老师也有非常深刻的分析,我这里仅就小说的文本做一点粗浅的梳理。作品中革命者的后代主要分为五种,第一是出生高干子弟的特权阶层,或者说权贵资本主义的代表,典型的人物就是洪太行,雁北、郎涛,以及宋晓帆;第二种是继承了革命的优良家风和执行群众路线的高干子弟陈沂蒙,在这个人物身上寄托了某种理想;第三种是重新认同革命传统的战斗英雄的子弟王晟。在王晟的背后还有当年的战斗英雄骆正、革命遗孤“老校长”的支持;第四种是革命家世模糊不清到逐步认识的顾筝、宗天一;第五种是新的现实激发下继承革命思想的青年,如梁天、田青青。或许有人会说田青青不是革命者的后代,实际上也可以算是。因为田青青是在老校长,还有她的姑姑田芳的抚养和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作品中洪太行是第一种革命者后代的代表,他与国民党军统特务头目白寿和的儿子白文合作,在白文代表的西方资本主义“新马歇尔计划”中谋取暴利,这非常明显地象征着对革命遗产的背叛和破坏。这又跟革命战争年代敌人“木马计划”联系在一起。从“木马计划”到“新马歇尔计划”,揭示了革命遭遇危机的重要原由。这个危机潜伏在革命队伍中,如同老田老师刚才分析的,在革命队伍中,出生于剥削阶级的知识分子如宋乾坤所包含的问题,特别深刻有启发性,我这里就不多说了。宋乾坤身上所体现的投机主义,在作品中的其他人物如武伯仲、杜威、巴东等人,也有鲜明的体现。实际上武伯仲这个名字有某种隐喻的色彩。伯仲和播种,在作品中,他以治愈不孕不育为幌子,有很多私生子,也就是说他的传人是非常多的。而杜威作为他的后代,是典型的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投机分子。作品非常深刻地揭示了随着市场经济的改革,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脉络,杜威为代表的这类势力是如何兴起的,作品中另一个女性人物宋晓帆也是一个典型的投机分子。她的爱情理想主义实际上是爱情的市侩主义,她在不同时期委身的男人,无论是程国军、李鑫还是后来的白文,都是那个时候很得势的人。与之相比,雁北还有一点爱情理想,当然,雁北的爱情理想是建立在她的那个特权阶层和现实条件基础之上的。作品中特别具有典型意义的是王晟,正如刚才郭松民老师分析的,他身上体现了新时期以来的思想发展史。当然,从作品来看,革命遗产的继承和发展的希望是落在了历经磨难和思想转变的王晟,以及梁天、田青青等青年身上,同时也说明革命遗产的继承发展还是在家庭纽带的维系之下,希望有更大范围的青年加入。总而言之,《黑与白》这部作品对更多青年清醒地认识现实、认识革命遗产的意义是非常大的。
唐利群(北京外国语大学副教授)发言时说:今天参加这个分享会我很感动。因为参加这个分享会的都出于某种共同的关切和兴趣来的,没有别的什么加持。从一开始的网友朗读,到学者们的评论,其实都基于这样一种关切和热情。而且由于会议室人数限制,还有很多人进不来。这个是我特别感动的地方。我自己很惭愧,这个小说我其实还没有看完,刚看了开头几章。作为一个嘉宾来分享和评论是不合适的。但是我们在一个小小的团队当中,也是对于某种共同的关切,比如说对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历史的共同关切,这个团队当中,不少人是看了刘老师这个小说的。所以我觉得我其实可以把我们内部讨论的一些看法分享出来,这个不代表我自己。我自己可以说一下仅仅看的这几章的一点点感受。一个强烈的直观的感觉:这是一个大东西。刘老师给我们呈现了一个很大的作品。然后就是我刚看的前面几章,是八十年代的校园的一个社团以及他们对文学的谈论,我就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跟郭松民老师刚才说他从王晟身上看到50年代、60年代出生的人,他们的成长经历,那种共鸣一样,那么熟悉的一种捌玖十年代大学校园的氛围,当时流行什么书,大家都在探讨什么样的问题,在这样一种描述当中,我已经感觉到刘继明老师的写法,完全迥异与当代文学的那种叙述,比如伤痕文学、反思文学的看法,在主流文学叙述中至今都还是一种正向的,对于文革的全面的批判和否定,但是刘老师通过主人公的对话,呈现出另外的异见。除了这个之外,后面还有一段写到他们的父辈,当年的红卫兵形象也完全迥异于现在描写文革的作品。在后面的第二部第三部当中,对文革可能还有进一步的描摹。因为这是一部描写建国前的革命时期和社会主义的建设时期以及后来的改革时代的这么一个宏大的架构。对于文革的叙述,我相信刘老师的叙述是完全颠覆了主流看法的。所以我觉得《黑与白》这部作品至少在当代的长篇小说系列当中,它是空前的。它的空前不在于它的体量,和跨越不同时代的社会呈现,而是它以文学的方式重塑历史,而这必然对主流文学构成强有力的挑战。这种挑战,在学术界是有的,90年代尤其是新世纪之后,学术界对文革也好,对社会主义历史的看法也好,跟八十年代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前是彻底否定,所谓反思和批判革命嘛。但这种变化更多是在学术研究上,不是在文学界。也就是说我们的当代作家对社会历史的一些认识和反应特别迟钝、滞后。而在这种背景下,刘老师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存在。其实刘老师同时也是一个学者,因此,当他以文学的方式来呈现对历史的重述和再批判再反思时,便具有一种许多作家难以达到的思想深度、高度和广度。这是我虽然还没有看完,但愿意说的一点感受。
滠水农夫(独立学者)发言时说:刘继明老师在《黑与白》的后记中说过:“这部小说是我的一个意外收获,没有近些年的经历,就不会有《黑与白》。我创造了一个比《人境》更丰富、广阔和复杂的艺术世界,当我写完最后一个字,意识到就要跟小说中的人物告别时,心里产生了依依不舍的感觉。我创造了他们,他们也创造了我。我把自己当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员。并体验到了一种巨大的快乐,对一个作家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奖励,再次证明,社会生活是文学艺术唯一的源泉这句话颠簸不破的真理,因此我想说,感谢生活。”他还在《<黑与白>之后,我再写一个字的小说都是多余的——答<火星>编辑部》中说:这是一种挣脱了新时期以来纯文学传统的自由写作状态,通过这部小说,我构建起了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艺术世界,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完全和《黑与白》合二为一了。”刘老师说的多么好啊!他一再强调《黑与白》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是因为现实中的一些经历,给了他创作的灵感和素材,也就是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本来之意。对于那一段特殊的生活经历,刘老师曾经在《致你们》一文中庄严声明:“当我的敌人将一瓢瓢污水、一支支毒箭向我身上投来时,我知道,我跟他们那个文坛分道扬镳的时候到了!”并发出宣言:“当我几年前写完《人境》时,曾经冒出从此停笔的念头,但我现在改变了主意,既然写作对我来说是一种战斗,我就没有理由临阵逃脱。”就这样,刘老师如同他作品中的人物那样,实现了彻底的蜕变,从一个体制内的专业作家,成为了一个具有鲜明政治意向的左翼知识分子,更确切地说,他已经成为了像鲁迅先生那样把笔当做武器进行战斗的勇猛战士。我们看到,小说中人物的成长和作家的经历几乎是一对一的重叠,和作家的思想定力完全吻合。从作家的出身经历来看,他身上既有劳动人民的阶级烙印,又有着知识分子的社会身份,既有王晟、马垃那样的敏感性格,又有着慕容秋、顾筝那种理想主义的气质,二者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作家独特的艺术风格和思想倾向。正如评论者所认为的,以《黑与白》为标志,刘继明老师进入了他创作乃至人生的新境界,使他由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作家变成了一个行动知识分子,正是因为有了这种转变,才有了《黑与白》这部人民现实主义的杰出作品。从根本上说,刘老师是用文学艺术的形式,为一个沉沦的阶级塑魂、叫魂,是对回归革命初心的呼唤,理想不灭,初心不死,革命不朽,人民永恒!
付欣宇(原毛泽东旗帜网主编)发言时说:刘老师的小说《黑与白》我是带着浓厚的兴致去读的。我觉得这部作品没有半个月是读不完,也读不懂的。因为小说时间跨度很长,从上个世纪一二十年代一直到现在,既有宏大的叙事,又像悬疑侦探小说那样紧张曲折,画面感很强,人物关系紧密相连,丝丝入扣,情节很饱满,大开大合,非常引人入胜。在小说中,黑与白无处不在,这需要我们在细心阅读过程中才能体会出来。其实我每天都在读,甚至想像大跃进似地快读,但是我发现那种一目十行的读法实在是辜负了这部小说。因为如果是大跃进似地读或者走马观花似地读,就要错过很多精彩的情节,我只是读了两部半,还剩下一点没读完,我谈点浅薄的认识吧。我觉得每一个高明的小说家都有一个高明的魔幻转换器,时刻在将画面切换,时间和空间都在切换,将一个个复杂具体的情节形成串联并联似的电路,汇集成一个个鲜活饱满的人物,这就是典型环境的典型人物表现手法。历史上许多杰出的小说家,都是以这样的形式来反映时代的。好的小说是真实地展现历史,而且以艺术的力量让读者自己去寻找答案。我非常喜欢《黑与白》这部小说的另一个原因是,它既有优美的笔调,让读者在赏心悦目的同时又产生深刻的思考,细节的刻画使主人公的形象栩栩如生,每一个情节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看这部小说就像看电视剧一样,如果不看到最后猜不出结局,也理解不了小说想表达的奥义。从而使读者和作者以及小说中的人物产生了深深的共鸣,除此之外,《黑与白》可以看做是改革开放的缩影,是对批判的批判,对被颠覆的颠覆,对否定的否定。小说对改开史的重大历史事件都有叙述,一条清晰的脉络就是,改开后人民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意识形态也随着世情的变化而变化,改开的每一天都有很多人在慢性自杀。改开是对革命的颠覆,也包含了许多弱者的反抗和强者的觉悟。小说中一个人物宗天一很有意思,他本来是一个通缉犯,在妈妈受到伤害之后,他用红缨枪将那个龚校长的眼睛戳瞎了,然后从一个通缉犯变成了显赫一时的商业精英,但他到了生命的终点开始寻根问祖。他在写给王晟的绝笔信里说:“我并不畏惧死亡,却害怕那些人的丑行和邪恶随着我的死去而永远不为人知,如果是这样简直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一百倍,可悲的是,我曾经是这些人中间的一员,每次想到这一点,我觉得死亡应该是我应得的惩罚,但并不能赎回我内心的亏欠,除非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使得不到应有的惩处,能够曝光和鞭笞也是好的。”按理说宗天一本来是改革开放的既得利益者,也是改革先锋,他的第一桶金是从他的岳父小煤窑起家,生意做大之后,抛弃妻子,风生水起,直到生命的终点,才返璞归真。只有在改革的土壤里才能产生这样的人。但是宗天一又何尝不是改开的殉葬品呢?另外,我最有印象的两个人物,刚才老师们都谈了,一个是我称他为“孤独的少数派”王晟和“变节革命者”宋乾坤,王晟原来的名字“王成”是他父亲以电影中英雄人物的名字为他取的,等他到楚州上师范时,他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合时宜了,因为在改革开放初期,躲避崇高,告别革命已经甚嚣尘上,并且成为主流意识形态。他的名字成为同学讽刺的对象。他敏感地意识到新时代要来了,而这个名词成为了他走向新时代的绊脚石,所以他不得不在“王成”的“成”字上加一个“日”,来适应时代的潮流,王晟本来并不热心关注政治,但由于父亲的影响,许多时代英雄人物一直潜伏在他内心深处,像一把刀拉锯着,一方面他要跨进新时代的门槛,一方面又有理想主义的初心牵制着他。他就这样一步步迷失了自己,在八十年代那种躲避崇高、告别革命的氛围中,这种信仰的迷失是一种十分普遍的现象,因此,王晟只能被动地接受主流的塑造和教育。这是时代的惯性,在时代的列车上,绝大多数人只是赶路的乘客,特别是在不改变思想就换人环境下,不适应你也得活着。这本身就是一种战场,我们平常理解的战争分为有硝烟的战争和没有硝烟的战争,很难说哪一种战争更残酷。王晟总是被一种莫名的精神桎梏压抑着,他虽然表面上不关心政治,可一旦政治的风暴来临,他潜藏的初心瞬间就会被激活,这也是他参加1989年那场风暴的心理基础。王晟最初的理想是当一名学者,在研究宗达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顺藤摸瓜挖出了变节者宋乾坤,在他执着的追寻下,还发现了国民党的“木马计划”,这个“木马计划”在时代的变迁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其威力不亚于杜勒斯的“和平演变”,王晟因为在网上举报江湖骗子武伯仲被判了三年徒刑,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人唏嘘不已。在现实中,遭受这样命运的还有一些造反派和红卫兵,如小说中的骆正和程国军,他们被时代边缘化,成为加害者眼里的疯子和余孽。小说中还有一个宋乾坤,很重要的一个人物形象,他是以老干部身份出场的,青年时代在延安学习,当上了宗达的警卫参谋,解放后在北京工作,后来被调到东江当上了副省长,但因为老兵骆正几十年不断的举报,他的仕途受到了影响。宋乾坤原名叫黄鹤,他喜欢上了他父亲黄耀祖的小姨太,黄耀祖是军统前身“蓝衣社”的成员,宋乾坤参加革命后,亲自带领红军潜入黄府,将其父黄耀祖捉拿并枪毙了。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宋乾坤参加革命带有很强的投机性,甚至他可能就是“木马计划”布下的一枚棋子。宋乾坤虽然在文革中被批判,坐过牢,但改革开放后,他的春天就到来了,直到人生的巅峰。宋乾坤的本质离不开自己的阶级,像他这样的投机老干部具有相当的典型意义。但我相信,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因为黑的永远洗不白。
原毛泽东旗帜网站长红贝委托人代读了题为《由宋乾坤这个人物所想到的》的书面发言。
在分享会的第三个环节,劳尔、之遥、乔晓坤、左轮等网友谈了各自读《黑与白》的感受。最后,刘继明老师回答了网友的提问(另发)。
分享会由食物主权志愿者雨博主持,持续四个多小时,始终洋溢着一种热烈活跃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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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曹征路-刘继明研究中心,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原创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