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九头鸟——军歌嘹亮篇（21）

　　21章 英雄猛跳出战壕

　　这时公路前方“咣咣”传来两声炮响。邬崇立立即判断说：“这是60炮，敌人的民军动用了炮火攻击。六五幺，你还是带领尖刀班去支援他们。这里交给我，放心，按你的打法打。”

　　张俊峰说：“没必要，敌人是民军连，没什么战斗力。我们的两个班是依托阵地坚守，完全顶得住。再说我们只有尽快地拿下这两块高地，才能从根本上解除他们的压力，这样他们就可以回缩，和我们一起固守两个高地。”邬崇立很干脆的说：“好！不多说，你去协助徐副连长尽快拿下494高地。”

　　张俊峰一声虎啸：“尖刀班集合！”战士们一跃而起，刘虻笑道：“坐已久矣，终于听到老虎打喷嚏。”李剑却嘟囔说：“尖刀班成了刀把班，张连长成了丐帮长老，说得唾沫星子漫天飞，才要了一点残汤剩饭，还不够我塞牙缝。”

　　张俊峰瞪了李剑一眼，“别发牢骚。该你‘嘁’肉了，别忘了打开保险，到口的肉又飞到刘虻嘴里了。好好履行你的承包合同，不要再次爽约。”李剑嘻嘻一笑，“没问题，连长。我还是那句话，不打死六个，我没完成承包指标，不打死十个你不要给我请功。”连长一声令下：“尖刀班跟我来！”

　　周世贵收拢战旗扛在肩头走在前面，刘虻紧随其后，想起了古代行军，最初尖兵是举着茅草为信号，故有了“名列前茅”这条成语。于是说：“老班长，把咱们的战旗亮出来，我最喜欢咱们鲜艳的红旗，看到她我就特别自豪，跟着她我们就能走向胜利。‘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张俊峰忽生想法说，“对，周副排长，堂堂正正的亮出咱们的战旗，给他们布个疑兵阵，让他们误以为咱们来了一个营。”刘虻不解的问：“连长，打出两个连的旗号，敌人怎么会误以为是一个营？”曾劲松接腔：“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阵地上出现两个连，肯定会有另一个连作为预备队使用。”

　　周世贵高擎战旗为前导，带领尖刀班越过了公路进入到494高地的前沿阵地。然后放低身姿，突进到离敌阵地五六百米处俯卧在地。张俊峰猫腰前进到徐副连长指挥位置上问：“战况如何？”

　　徐副连长说：“不好打。很难突进到一百米以内。已经有四位同志牺牲，六位同志受伤。一个排等于减员三分之一了。敌人有一个狙击手，六百米外就把我们一个重机枪手干掉了。因为我们来的突然，敌人并未在阵地前沿布雷。但是敌人有榴弹发射器，可以远距离抛射榴弹。”

　　张俊峰举起望远镜观察敌情，敌人的阵地设置很巧妙，在一百五十米处形成一条死亡地带，采用了放近了打的办法杀伤我们进攻的人员，只要突进到二百米以内，轻重火力一起开火。而我们的手榴弹投不了那么远，40火打不出曲射效果，只有占据一个平行位置或制高点，才能打进敌人的掩蔽山洞。

　　张俊峰顺着山势往右搜索，离敌人右侧阵地一百五十米有一处独立山峰，若能登上山顶用40火轰击，就可以消灭山洞里的敌人，再依托这个阵地平行攻击主阵地，就可压制住敌军的火力，拿下主阵地就会轻而易举。

　　张俊峰快速思定后对徐副连长说：“五幺三，这样，等会你们再前进到四百米位置上做佯攻，吸引敌人的火力。我带一个尖刀小组迂回到右侧，攀上那个山峰，用火箭筒打掉右侧阵地，等我们尖刀班占领了右侧阵地，用火力压制住主阵地，你们再发起冲锋。”

　　徐副连长说：“刚刚五幺幺还呼叫我，说只让你打助攻，不打主攻。还特别叮嘱我，不能让你太靠前。”张俊峰笑道：“所以我们打那个副阵地，你们打这个主阵地。不啰嗦。给我们一具火箭筒，两发弹，一发破甲一发榴弹。再给我们一挺轻机枪。”徐副连长说：“可以。那儿是悬崖峭壁，没法上去。”张俊峰说：“这难不倒我们侦察兵。”

　　张俊峰背了两发火箭弹提了一挺机枪和一具火箭筒下来，对尖刀班的战士下令：“现在对尖刀组做个临时调整，曾劲松你和周副排长组成一个狙击小组单独行动，注意观察发现敌人的狙击手，发现了坚决打掉。大个子和小兔子作为机枪组给全班提供火力掩护。其余两个小组由黄班长带领做好冲锋准备，等我们炸掉敌人的掩蔽洞，你们立即冲上去，消灭残敌，占领阵地。明白了吗？”

　　战士们一起叫道：“明白！”刘虻却说，“我不明白，我呢？”连长说，“你跟着我。”李剑从连长手里接过机枪，对刘虻嘻嘻笑道：“小秀才，你就给连长当跟屁虫吧。”连长把火箭筒递给刘虻，“咱俩攀悬崖，上去打掉敌人的火力点。”刘虻呵呵笑道：“大傻个，这活你干不了。我要让你的机枪再次成为聋子的耳朵。”

　　周世贵将战旗插在阵地上说：“红旗飘飘也是疑兵，敌人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这里。小曾，咱俩打鸟去。”周世贵和曾劲松脱离队伍，去执行狙击任务。连长带领尖刀班的九个战士压低身姿向右侧运动。李剑跟在连长屁股后面一个劲地央求，“连长，我跟你去炸火力点，我会打火箭筒。”

　　连长说，“大个子，这活你还真干不了。体能训练时我就看得出来，做引体向上，你最多做十二个，小秀才一口气五十多。他身轻如燕，你虽力大如牛，身体太重，飞檐走壁你不行。”

　　向前运动了二百米后，接近山根。连长观察了地形，对黄永胜说：“你带领两个小组，沿着山根往敌人阵地上摸，这里是敌人主阵地的射击死角。接近二百米时你们潜伏等待，等火箭弹打响，再发起冲锋。大个子和小兔子提供火力掩护。小秀才跟我来。”

　　刘虻和连长沿着陡峭的山体往上攀登，到了悬崖峭壁处，连长仰头观看攀爬路线，选好一处后对刘虻说：“小秀才，顺着这些石缝，找一些抓手，还是可以攀上去的。我到了这个年龄，体力虽还不错，但身体的协调性大不如从前，这个任务还非得你来完成。”

　　刘虻抬头看看悬崖说：“连长，没问题。我是大山里长大的放牛娃。从小就爬高上低，经常攀到峭壁上摘马蜂窝，就是为了尝那点甜蜜蜜。”说着解下枪支弹药，除掉水壶挎包，“连长，接近崖顶有一处鹞子翻身的地方，背着炮弹坠力太重，恐怕危险。”

　　连长说：“这好办，等你爬上去，将炮弹和火箭筒吊上去。小刘，你先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体力。”随后连长和刘虻各自从挎包里拿出绳索，连长将两条绳索打结后将一头固定在刘虻的腰上。准备好后刘虻开始攀崖，有些石缝和灌木根基可供抓手或脚下生根。

　　刘虻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攀崖对刘虻来说并不困难，接近崖顶鹞子翻身处整个人几乎成倒悬状态。连长在下边很揪心，万一失手，从三十米高度摔下，人将摔成肉饼。连长心里做好了准备，万一他要摔下，自己就去垫背，决不能让这么好的战士牺牲。

　　刘虻抓住了一处横生的灌木树干，先用力拽了拽，确认这树的承受力还行，随即双手抓住树干身体腾空，用力将身体拉高，用腿弯勾住树干，换手抓住另一段树杈，双脚蹬在了树干上，整个一连串动作就像一只灵巧的猿猴。

　　刘虻攀岩成功，先将火箭筒吊了上去，又把两发火箭弹吊了上去。一场战斗准备时间要比打战时间长，当刘虻装上破甲弹架好火箭筒瞄准目标扣动扳机，事实上这场战斗就结束了。火箭弹的飞行速度是294米秒，也就是说半秒多钟150米外那个山洞里的敌人就灰飞烟灭了。刘虻不放心，又装填了一发榴弹打了出去。

　　随着两声爆炸，潜伏在敌阵地前沿二百米处的两个战斗小组向敌阵地发起冲锋，起初他们还是小心翼翼地按照战斗队形，交替掩护前进。接近五十米的时候他们高喊：“那松空叶！种对宽宏毒兵！”掩体里没反应。他们前进到30米，黄班长为了安全起见，命令战士往掩体里扔手榴弹。

　　待了一会，不见动静，黄永胜跃起冲进掩体，战士们随即跟进，只见掩体里有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和一挺炸坏的重机枪。掩蔽洞里还散发着刺鼻的硝烟。黄永胜站在洞口一侧高喊：“那松空叶！”山洞里没反应。

　　李剑提了机枪跑了上来，这一仗他又是一枪未放战斗就结束了。心里那个气恼要发泄，抱着机枪对着山洞打空了一个弹链。黄永胜制止说：“行了！节省点弹药吧，给尸体添几个窟窿就算你的功劳？那是人家刘虻干的。”

　　连长和刘虻迂回走上阵地，刘虻脸上挂了点小花，有几道渗血的划痕，那是被树枝岩石蹭的。刘虻充满喜悦有点得意的调侃李剑说：“大个子，我说的吧，你的机枪又成了聋子的耳朵。”

　　李剑痞痞的说：“谁说是摆设？刚才老子还用它放了挂鞭，为你庆祝胜利。刘虻，你霸蛮也太贪了，该全班嘁的肉都叫你一个人独吞了。”刘虻说：“眼气？这是我的福气。”连长警惕的注视着左侧的主阵地说：“注意隐蔽！战斗还没结束。”

　　这时敌人的主阵地上响起激烈的枪声，徐副连长指挥着猛虎连的两个班向主阵地发起攻击。张俊峰拍拍李剑的肩头说：“大个子，到嘴的肉没抢到是吧？别气馁。这次单独给你开小灶。你看，顺着这条战壕前进到顶端，正好和对面主阵地战壕平行，架起你的机枪，消灭主阵地上的敌人。”

　　李剑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提起机枪弓着腰就往战壕顶端跑。小兔子提了冲锋枪也跟了上去。连长笑了起来说：“嚯，小兔子也变成小老虎了。咱们侦察连没孬种。”李剑架好机枪就开了火，一串长点射立刻把一个敌军打爆了头。李剑高兴得大叫，“哈哈，老子的机枪终于开荤了。”紧接着对着战壕来回扫射，打得敌军龟缩在之字型战壕折弯处抬不起头。

　　很快一个弹链盒打完了，小兔子举起冲锋枪接续火力，李剑迅速换了弹链盒又接着打，小兔子立即准备了一个弹链盒放在战壕上备用，自己的冲锋枪也换了个弹匣。这时猛虎连的两个班的尖刀小组已经跃进到一百米内。

　　要说敌人也真够顽强，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虽然被李剑的机枪压制住了，但是凭借着对阵地区域的熟悉，仍然把突击步枪举过头顶进行盲射，同时掩体里的一架榴弹发射器，不断变换角度向外抛射榴弹。猛虎连的两个班一时受阻。

　　李剑见此情况，把机枪交给小兔子，“你来压制敌人，老子去投两颗手榴弹消灭他们。”说着拔出两颗手榴弹揭了盖，跳出战壕冲了出去，离主阵地还有八九十米就投弹了。李剑力大臂长，因而投得也远，他又喜欢打篮球，准头也不错，两枚手榴弹投在战壕上凌空爆炸。敌人阵地哑火了。

　　猛虎连的一左一右两个进攻小组突进到三十米的位置，接连往战壕里投了四五枚手榴弹，随后高喊着“那松空叶”！冲进战壕。两支冲锋枪对着山洞里一阵狂射后又扔进了几颗手榴弹。

　　张连长看到李剑越出战壕奋勇投弹，由衷的赞叹，“嘿！这小子真顶得上一门小钢炮。打哑了一个机枪阵地，二等功到手了。”便喊李剑，“大个子快回来，回来！”李剑跑了回来翻进掩体问：“连长，为么事喊我回来？我过去看看炸死了几个敌人？”

　　张俊峰笑道：“你这是抢别人碗里的肉嘁，要把功劳让给兄弟连，让他们去打扫战场。”李剑嘿嘿一笑，“连长，说实话，功劳我不稀罕，关键是过了把瘾，晓得有几痛快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