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和骑乘马联系起来,听说在近山区是头一份,一时风头无俩。即使不骑马,也有不少人过来,吃个农家饭,剩下就是摘菜,拣鸡蛋,看马,照相。尤其是外国的高头大马,很吸引人,确实在当地引起不小轰动。伊犁马也不次于洋马;体格高大,身体结构十分匀称紧凑 ,头型秀美 ,眼大有神 ,脖子很长,腰背平直,胸肌发达,四腿健壮,跑起来轻快有力,舒展恣肆,不知道疲倦,生性比较凶猛。人若骑上去,显得十分英俊、十放潇洒,十分灵活飘逸;有好骑手御马飞奔,感觉马的肚子要擦着地了,真是把速度与激情,展现的淋漓尽致;如果骑在马上,并辔慢行 ,马会一边走,一边不时地摇晃脑袋,抖动着身子,喷着鼻息,你若站住说话,它就尖声嘶叫,用蹄子轮流地刨土 ,似乎是急不可耐的要冲向前方。
昨天下午看见骑马的人回来,感觉马多了。大概数了数,有十二三匹马,是有人骑着回来的。疑惑是又买马了。正想过去看看,李工和张姐过来了。他们说,有十几个人是自己带马过来的。说是看上这里能吃能住 还有地方骑马,就把他们存养在农民家里的马,都骑过来了,想统一寄养在这里。如果能够达成协议,可能有十几匹马要寄养。另外说到,伊犁马太高大,生性也比较凶猛,生手不敢骑,需要再买几匹身量矮一些的马,蒙古马最合适。想让我再联系一下三生马术俱乐部,这没问题。问题在于马太多了,就要另选养马的地方了。老鲁给另外找了一个院子,专用来养马,就在老哥他们那一排。九号院对着老哥的院子;八号院子对着老哥侄子的院子;七号院对着的院子就是老鲁给找的院子,原主人去世了,没有后人也没有新主人,属于无主财产。意外的是六号院子的一个女人不同意,说是在那里养马,又吵又臭,死活不答应。我告诉他们,回头我问问董国槐,看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再说。李工还说起,曾经和老鲁聊起过,跑马场边上的那个地势低洼的大坑,可以开一个鱼塘,有十一二亩地,和跑马场在一起,也便于管理。老鲁说,水就用大渠里的活水是没问题的,山里自己流出来的,最终都流入董平的水库,没人收费。董平的水库鱼塘也可以把送鱼放鱼包下来。这样又考虑在鱼塘那边再建起个简单的餐厅,需要的人手就多了,听起来都是好事情。问起他们的经营情况,现在每天毛收入一万左右,周末三天超出一万。听着还可以。吃饭,住宿,骑马,采摘,扯蛋,上山里探险,将来再加上钓鱼,寄养和骑马训练班都搞起来,即使客人住不满,一万块钱的毛收入是可以保证的。 怕就怕一年倒有半年闲。不过怎么算,当年也应该有盈余,不会赔钱。看他们这么信心满满的,我心里还是有点二乎儿,但是又不太懂,就别多说了,答应能办的都办,让他们放心。
中午,拿了个盆子,上八号院子端回来一条侉炖鱼,一张烙饼,交了三十块钱。不收也得交,就算是没有收我的加工费吧,尝尝味道。董国槐的手艺确实不简单,大棚下,四只大锅,满满的,有鱼,有鸡,有鹅,有鸽子;那边,还炖着大猪头,猪蹄猪尾巴兔子什么的,满院子香味弥漫。小灶上各种各样的菜品,几个大师傅把炒勺颠来颠去,快把我看蒙了。返回身又去了一趟,提回来一堆骨头给关关和小户。董国槐说中午三十人的包桌,不算酒水五千块钱。问他是哪儿的客人,说是不知道,就看见是坐大轿子车来的,又问了李工,说是旅行社的。瞧这热闹劲儿的。
下午抽工夫和董国槐提起六号院子的事情,董国槐说,六号院子的主人是董家远房的一个堂叔叔辈的。人在外省,没有后人在这里住,房子租给一个女教授了 ,据说还是一个作家,写过什么小说,得过什么奖,挺牛气的!有的时候出来溜溜狗,凡人不入眼,主动和她打招呼,都是爱理不理的,后来就没有人搭理她了。有人从她顾的保姆那听到过,她曾经说,她的老一辈子的就是本地人,至于她的老一辈子是谁,就没有人知道了,就知道姓王。电话省里的老同事,老同事让等一会,马上去问。一会就回电话了。她就是那谁!你们可能惹不起!她的老辈是董村西边大王庄的。爷爷和父亲大地主,叔爷是国民党的将军,战场上被打死了。她本人现在呼风唤雨的有点道行。这几天她在省里开会,有机会就帮着你们问问,看有没有协商的可能。 有没有可能也得看看不是,李工和我,老哥,大槐子,来到老哥侄子住的那一排的七号院子,搬梯子爬墙,往六号院子里看,院子没有什么大改动,倒是一大片花,引起李工的注意,手机拍照,发回市里的朋友。下午他朋友来电话,经过鉴定,花的品种,有虞美人,也有罂粟花,不管是谁种的,赶快铲了吧,违法!
晚上吃了饭,拉着关关和小户,溜溜达达的来到老董的小旅馆。栓好了狗,问老董,最近生意怎么样?老董说,比过去是强多了,一到休息日就住满了,沾林溪庄园的光了。大槐子也比在城里挣得多,真是挺好的。乐乐呵呵的言语间透着轻松和愉悦。
聊起解放前的王姓恶霸地主的事情,老董说,那怎么能不知道呢?当地上了岁数的人,提起老地主一家子,真是没有不切齿痛恨的!倒退二十年,活着的老人,对他们家那是张嘴就骂啊,他们家比一般的地主厉害多了,手里有兵啊!老地主先后当过乡团总和县团练局局长。后来参加了当地的袍哥组织,做过“码头”的当家的,后来又升为“龙头老大”。是当地跺跺脚地都颤的大人物。别的地主要债用的是打手和账房,他们家是团丁,提枪使刀的,再后来,直接就是部队出面,因为他们家有给国民党军队当大官的。交不起租子,不交粮食,没有二话,直接用刺刀就捅,家里有什么就搬什么。欺男霸女算是好的,你想啊,直接几刺刀上去,轻的,三五个月不能动,重的,就把命丢了。光是老董家,就有好几个人被刺刀捅过。听老辈子讲,要从根上说,王家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什么地方,打家劫舍,被官府通缉才跑到这里的,就因为本地人老实,让他们在这扎下根了。嗨,就别提了,说起来全是恨呀!“那后来呢?”我问。"后来就是打土豪,分田地呗。老地主死了,小地主枪毙了。不过这几十年,风向有点变,大家谁也不提了。人家家里有钱,几个孩子都是大学生,现在也都是有权有势有地位的,老百姓就只能敬而远之了,谁也别理谁吧。这社会上的事情,咱们老百姓也说不好,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呢?少说为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