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宋老头给崇树龙打了电话,希望今天能到家来一趟,好把去灵山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崇树龙放下电话就驱车赶来了。听了宋老头的介绍之后,崇树龙非常高兴。他也向宋老头报告了一个消息:“我已经用高仿真材料1:1做好了您的形象。只要把您的脑信息输进去就可以工作了。”
“那就快点输吧。还等啥耶。”宋老头急于看到另一个自己到底是个啥模样。
崇树龙拿出BCI设备,让宋老头躺下,便开始录脑信息了。先录显意识信息,然后再录潜意识信息。整个过程大约用了2个小时。
两天之后, 崇树龙视频宋老头,说仿真人调试好了,现在就开车过来接他到现场观看。宋老头放下电话立马换了身衣服,坐在客厅等着了。
进了崇树龙工作室,宋老头一眼看见了另一个自己,惊得张大了嘴巴,围着仿真人转了好几圈才停住脚问:“他能和我一样说话吗?”
“您不要急,我还为您请来了一个老伙计。”崇树龙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富态的身材穿着黑色燕尾服,眯缝着眼睛,圆圆的脸笑成了一朵大菊花。
“哇,莫言莫老师。”宋老头迎上去就想握手,猛想到现在还是疫情期间,赶紧停住脚抬手作揖:“莫老师您好。”
“好什么好,你算是和我怼上了。我让你挖苦得还不够吗?”
“哪有哪有。我只不过说了点真话而已。老弟您不是说了吗,若批评不自由,则赞美无意义。真金不怕火炼。老弟您这么大个名人还怕什么批评啊?”
“我怕批评?笑话!对于喷子的诋毁我向来不予理睬,免得丢了我的身份。”
宋老头正要说什么,崇树龙上前一把拉过了他:“这也是仿真人。让另一个您和他对话。”崇树龙按了一下遥控器,高仿真宋老头走了过来:“老弟。先别说身份。有啥能耐拿出来让咱乡野村夫见识见识。是骡子是马,走两步瞧瞧。”
崇树龙走上前拦住了两位高仿真人:“既然二位大师都在这里了。那就请听晚辈说一句。”
“他算什么大师?”高仿真莫言撇了一下嘴角。
“您是庙堂大师。他是民间大师。您是有大师证的不假,他在乡里也小有口碑。在我的眼里二位都是大师。孰高孰低,二位不妨斗法一试,也好让晚辈开开眼界。”
“我犯得着和无名鼠辈斗法吗?我是国际上公认的。他算什么东西?”
“对对对,我确实不是东西,可老弟您又算个啥东西?不敢比试就痛痛快快说不敢,不要找借口。”
“笑话。我不敢?你说比什么吧?”高仿真莫言努力地睁了睁眼皮,却又耷拉下来了。
“二位大师请随我过来。我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崇树龙把两位高仿真人请到了隔壁的一间小餐厅。桌上早已摆好了酒菜。
真宋老头上前就要入座,崇树龙一把拽住了他,小声说:“这都是道具。”
两位高仿真人坐下了。
崇树龙说:“先行个酒令。你们互相以对方的名字却不得说出对方的名字,减笔为诗。规则是这样的,第一句说‘减什么剩什么’作为起,然后连着两句顶针诗承转,最后一句依着前面的诗意作合。谁先来?”
高仿真莫言说:“让你先吧。谁让你比我大几岁呢。”
高仿真宋明说了声“承让”,张口就来:“请听好了:减日剩大草,草木有本心。心以理义养,岂可倒是非?该您了。”
高仿真莫言眨了眨眼睛,说:“你干脆把两首都作完了我再来。别轮来轮去的麻烦。”
高仿真宋明看了崇树龙一眼。崇树龙点点头说:“这样也行。规矩是人定的。反正每人两首是一定的。一次说完还是轮流着来都无所谓。”
高仿真宋明只好又作了第二首:“减点剩三口,口诵百种经。经岁无兼味,天生诡怪形。现在您该赖不掉了吧?”
高仿真莫言抓耳挠腮,支吾了好一会儿才说:“瞧你这名字是咋起的?根本上不了诗。我就不信你自己能用你的名字做出诗来。你这名字是典型的先天不足。基因缺陷。嘿嘿。”高仿真莫言坏笑了一声。
高仿真宋明冷笑着回道:“要不我给您做个示范?”
“哼,你就可劲吹吧。你这啥名字,我就不信你这破名字也能入诗!”高仿真莫言把脸转转到了一边。
高仿真宋明气得扯开嗓门大声吟诵起来:“减木剩宝盖。盖世英华谁?谁云村父愚,江河必东趋。减日剩个月,月涌大江流。流膏润沙漠,望远登高楼。”
高仿真莫言又是一阵冷笑:“一股腐臭之气。这些陈词滥调算什么诗?连顺口溜都算不上。我是讲故事的人。我的专长是讲故事。在诗歌上的不足都可以在故事中得到弥补!”
“讲故事好啊。那二位大师就比比讲故事。这次请莫大师您先来?”崇树龙征询地问。
“还是让他先。我专业的跟他业余的抢什么先?”
“那——”崇树龙把脸转向了高仿真宋明。
高仿真宋明二话没说,张口就来:
“天宫要举行神仙文化抽考,太白金星主考。根据往年的经验,考试内容不是作诗、对对子就是写文章。考不好出丑不说,还要罚去两百年道行。这谁愿意去啊?话说八仙团队分配到了一个名额。大家纷纷推辞,争执不下,最后只好由抓阄决定。张果老手气不好,抓到了个‘去’字。其他七位神仙拍手欢呼:‘张果老中彩咯!’张果老挠了把脑袋,叹了口气只好去了。他把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全带上了,把驴压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路上张果老争分夺秒地背诵。到了考场,神仙们依次抽题。轮到张果老了。他手一抖,抽到了一张纸,打开一看是道问答题:什么球子外面光?张果老搜肠刮肚地把背诵过的资料搜了一遍又一遍,可怎么也找不到答案。驴在一旁急得直跺蹄子,忍不住说出话来:‘驴屎球子外面光啊,真笨!’太白金星一拍案子,喝到:‘畜生莫言!’”
高仿真莫言鄙视地瞥了他一眼:“你这也叫讲故事?讲故事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我写作品首先要反复酝酿,写出来之后还要反复修改。你这分分钟顺口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也能叫作品?笑话!没有严肃的态度就谈不上创作。你这种江湖上的小把戏我从来不玩,我只写严肃文学。不陪了。”
崇树龙只好按下了关闭键。
2022年5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