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悦一路走一路还在想着崇树龙：“他要是学生该多好，那早晚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比起崇树龙来那宋小龙就差远了。这种带有成熟感的man味最难得。他即便是潘安我自量也不输夏侯湛。史书为什么会记载潘安和夏侯湛并肩走？这其中必定大有深意。没准‘联璧’就是‘断袖’的同义语。却不知此尤物最终会花落谁手。”
经过学生会，朱悦走了进去。他一眼瞧见“正义者社团联盟”的三大金刚社长都在，就凑了上去：“开会呢？”
“朱社长，我们正在谈着把你们木棉诗社拉入联盟呢。怎么样？”
“我只不过是副社长。”朱悦笑了一下。
“下周不就改选了吗？李伟清那小子大四了，哪还有心事管诗社啊。你们诗社的名气现在也不亚于我们三大金刚了。强强联手打出一片新天地。”
“崇教授搞了一个数字人你们听说了了吗？”朱悦问。
“听说了，好像很先进，相当于克隆人了，但最近我们一直忙着联盟的事情，没太留意，怎么了？”
“先进倒是很先进。不过这个数字人在观点上可能和我们不大对付，要跟我们叫板呢。”
“怎么叫板？”三大金刚的社长一起问。
“崇教授说他准备搞一个辩论会。希望我牵头组队和他们辩论一场。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好事啊。就作为强强联手的开端。不相信他一个崇树龙加一个糟老头子就能是我们青年才俊的对手。”
“明天他的讲座还要接着搞，我们最好都去听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基本观点，辩论时才好有的放矢。”
“海报上不是说崇树龙要讲什么‘克莱因瓶’吗，那是啥玩意儿？”
朱悦苦笑了一下：“这我也不知道。上次他没讲就让我给搅了。”
“你小子犯险啊。砸臭鸡蛋，亏你能想得出来！”
“冲动了，嘿嘿，幼稚。吃一堑长一智吧。”朱悦自嘲地说。
讲座继续进行。这次还加强了安保，入场时都要检查随身物品。
崇树龙站在主席台上，数字人宋明坐在他的旁边。
“有没有一种瓶子，就是把黄河的水全倒进去也装不满？”崇树龙把脸向后侧了一下，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瓶子，“是有的。这就是克莱因瓶。”
“故弄玄虚。”四位社长坐在一排。莫粉团的社长刘克勤小声说
“脑筋急转弯。没底的瓶子呗。”周粉团的胡丽应着。
“克莱因瓶是一个不可定向的二维紧流形，而球面或轮胎面是可定向的二维紧流形。如果观察克莱因瓶，有一点似乎令人困惑－－克莱因瓶的瓶颈和瓶身是相交的，换句话说，瓶颈上的某些点和瓶壁上的某些点占据了三维空间中的同一个位置。我们可以把克莱因瓶放在四维空间中理解：克莱因瓶是一个在四维空间中才可能真正表现出来的曲面。”
朱悦完全晕了。
崇树龙点了一下键盘，屏幕上换了一个图形：“说到克莱因瓶我们就必须提到‘莫比乌斯环’。就是把一根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具有魔术般的性质。普通纸带具有两个面，即双侧曲面，一个正面，一个反面，两个面可以涂成不同的颜色；而这样的纸带只有一个面，即单侧曲面。一只小虫可以爬遍整个曲面而不必跨过它的边缘。如果把克莱因瓶沿着它的对称线切下去，就会得到两个莫比乌斯环。”
袁粉团的高健强一边举手一边站起来说：“请问崇教授，你说克莱因瓶的目的是什么？是小儿科的科普吗？”
“我只是想借此说明一个问题……”崇树龙的话还没讲完，就被周粉团的胡丽给打断了：“那你就什么问题也说明不了。因为克莱因瓶没有底而只是一个面。没有底的瓶子能装满水吗？”
全场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笑声。
“这位同学说得好。”崇树龙拍着巴掌，“人的欲望就如同这克莱因瓶，永远也装不满。假如每个人都以满足自己的欲望来要求世界，那我们的世界将会成什么样子呢？”
台下陷入一片寂静。
崇树龙接着说：“自己喜欢的就必须占有，而且还要为这种占有编出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论来粉饰。占有不了就难免会使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遇到了揭露和抵制则要愤恨、骂娘。长此以往人类社会将会成为什么样子？”
2022年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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