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是的,如果世上没有女人,天会塌,地会裂,星辰会无光,月亮会失色,江河会倒流,绿草会不长,鲜花会不开——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竟有这么一种女人,以极其卑鄙恶劣的手段“发财致富”,致使许许多多盼妻心切的老光棍们上了“贼船”,落了个人财两空的残境。
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当我采访完这个故事,自然引起一段深思:“打拐”运动中的这股浊流不容忽视!为此,我要向全国所有的一时难以靠“码头”的“小舢舨”们大声疾呼:在两性问题上,哥哥呀,你要小心地往前走!
月光下,那动人的故事
猴年初夏。
喧闹一天的微山湖,沉睡在一片昏暗寂静之中,唯有一弯金黄色的月眉,不时地向树梢闪着柔和、朦胧的幽辉,向湖水投下一团若有若无的亮斑。
通往湖滨渔村的一条小路上,素有“飞毛腿”之称的“养鱼大王”刘世俊和段玉强,不知何故,今晚却是鹅行鸭步,那阵势,仿佛双腿被灌了铅一样。再瞧瞧他俩的神情:面无血色,愁云密布,两道浓眉挤得“撞”了车。
无疑,他俩的精神遭到了巨大的侵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刘世强和段玉强,这两个“大跃进”出生的男子汉,虽然模样长得不差,相貌招人喜欢,但由于“穷过度”,他俩是个睁眼瞎子不说,至今连个家都未成。眼下,他俩顺应改革大潮,挖溏养鱼,钱包鼓鼓的,可就是不见丘比特向他俩开弓射箭。原因很简单,像他俩这个年龄的人,在微山湖畔太多太多了,就像赶末班车一样,车上座位有限,“旅客”且又多,他俩很难挤上去。
前些年,附近村子里与他俩同病相怜的孩提时的伙伴,通过人贩子在四川、云南、湖北等地买回了一些女青年,三三两两地摘掉了“光棍”帽子。就此,热心人也曾在他俩面前吹风:出点血,买一个。可他俩死活不干。一来认为这是违法的,二来认为捆绑成不了夫妻,养不了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尽管那些买来的女人“飞”走了一些,但绝大多数已在这里生了子,永久的扎下根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只要对人家好,人家肯定对自己不孬。花一点钱买一个去。”刘世俊和段玉强开始动摇了。
在别人的牵线下,他俩每人掏了8000元钱,由王村“百事通”孙大头办理。
这天下午,孙大头托人捎信叫刘世俊和段玉强到他那里去一趟。
“总算熬到头了!”听到这个消息,他俩长长地、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马不停蹄,兴冲冲地往王村赶去。
谁知,这事竟成了泡沫:孙大头带的两个女人在枣庄西站下了车,就不见踪影了。
破财免灾。这是人们信奉的一句俗话。何况,刘世俊和段玉强腰缠万贯,根本不计较这点钱。而无法收拾的是,双方的父母亲已为他俩娶亲择了良日。试想,他俩哪能提起精神来呢?
小路被溶溶月华镀上了一层银光,湖畔静谧得很,远处的蛙鼓偶尔传来,倍增一丝神秘色彩。
刘世俊和段玉强无心欣赏,依然一步挪不了四指,慢腾腾地走着。
突然,从树林里走出一对女郎,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他俩领略了这对女郎的丰姿。一样的穿戴:绿衬衫,白纱裙,淡黄色半高跟凉鞋,瀑布般的披肩发……一样的口音:四川话夹杂北方腔;一样的个儿:身高一米六左右。长相、服饰以及气质无不展示着迷人的魅力。
“两位大哥哟,请停一停!”其中一个女郎说。
刘世俊和段玉强心里“咯噔”一声,愣住了,一大串问号在他俩的脑海里流动:奶奶的,她俩如不是“白发魔女”,必是绿林大盗?!
怎么办?
他俩商量着对策。
“两位大哥哟,不要害怕嘛,我们是好人哪!”另一位女郎见对方有敌意,说。语气如三月的春风,暖融融的。
刘世俊以为是做梦,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捏了捏皮肉,有视觉,有知觉。再看看眼前,确实是一对女郎站在那里。
段玉强扯了车刘世俊的衣角,小声地:“怕不是狐狸精变的吧?”
刘世俊摇头否认。
“你俩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刘世俊警惕性颇高。
“两位大哥哟,我们是四川人哪!”
“四川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大哥哟,说起来话长了。”那女郎见对方语气缓和了,一字一句地,“我叫王玉芝,2003届高中毕业生,本打算参加高考的,只因父亲下世早,家里生活困难,母亲为了让26岁的哥哥娶上亲,叫我回家种地挣钱。可是送礼之风盛行。我和哥哥苦干了一年多,所得的报酬远远不够送礼费用。正当全家为这是犯愁的时候,来了一个外地人,说专门来招工的,条件十分优惠,不要什么户口,管吃管住,一个月可以挣大几千块钱。我就跟他走了。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在滕州下了车,他原形毕露。原来他是个人贩子呀!他要把我卖给一个破了相的男子做老婆。我哪能答应,趁他喝醉了酒,我逃了出来。”
如泣如诉,好不动听!
她刚说完,另一个女郎接上了茬:“我叫宋秀丽,我的遭遇比玉芝姐还惨哪!我有个继父,母亲嫁给他的时候,我才两岁多。他为了让那个痴呆的哥哥成家,以换亲的形式,让我嫁给一个比我大10岁多的瘸子。我死活不同意,继父就用棒子打我,不给饭吃,还把我锁在一个黑屋子里,说什么时候答应了,就放开我。女儿是母亲的心头肉。一天深夜,母亲趁继父睡着了,悄悄出来,打开锁把我放了。那天,我正在小镇街头上转悠,也碰上了那个人。他说的天花乱坠。为了今后的生活,我就跟着他上了火车。万万没有想到,他是个人贩子呀!”
月光如水。
满天星星,也像刘世俊和段玉强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这对女郎的诉说。
她俩要是能嫁给俺和玉强,那真是两全齐美的事。可是——不管怎么样,试一试,不就是多说几句话吗?想到这里,刘世俊关切地问:“那,你俩下步打算怎么办?”
“在这儿,我俩四门无黑,没亲没故的,叫我俩如何是好呢?我俩打算……”王玉芝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不要怕,俺俩不是骗子,你俩有什么话只管说。”刘世俊十分和气地说。
王玉芝低着头,显出一副难于启齿的样子,声似银铃地:“要是两位大哥还没成亲的话,就把我俩带走吧!”
刘世俊和段玉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无意插柳柳成荫啊!
宋秀丽见没有反应,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俩看得上,我俩愿做你俩的老婆。”
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这么突然!
这么意外!
这么难以想象!
他俩简直有点高兴得晕了。
“俺俩可是庄户人,又不识字,你俩不后悔吗?”刘世俊有点不踏实。
“不后悔!不后悔!我俩回老家不就……”王玉芝抢着说。
刘世俊打断她的话:“俺俩的年龄比你俩大呀?”
“年龄大怕啥子吆!”宋秀丽说。
稍顷,王玉芝说:“不过,我俩有个小小要求。”
“只管说。”
“父母养育之恩不能忘啊!我俩……”王玉芝没有把话说完。
刘世俊似乎明白了:“你说的是养育费,是吗?”
王玉芝说:“太不好意思了!”
“那你俩说个数?”
王玉芝和宋秀丽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没有吭声。
刘世俊倒很干脆:“给你俩每人4000块,怎么样?”
王秀芝和宋秀丽的目光一碰,点了点头。
谢天谢地,喜事降临:漂亮的媳妇送上门。对刘世俊和段玉强来说,4000块钱算得了什么呢?
同在屋檐下
按照刘世俊的生辰八字,阴历4月16是他结婚的吉日。这就是说,他要比段玉强晚二天。
这天,从早到晚,刘世俊的院内笑声不断,掌声不绝。
同辈的闺女媳妇来了。
长辈也赶来凑热闹。
担任司仪的是村里有名的“活宝”,叫贾其旺。他来了个土洋结合式。古代的那种“一拜祖先,二拜公婆,夫妻对拜”完毕,什么现代的“啃苹果”啦,吸“过桥烟”啦,等等,全来了。
刘世俊倒有点害羞,而王玉芝却格外大方。像“啃苹果”这种高难度的项目,事实上啃苹果是假的,让新郎新娘在大庭广众面前亲嘴才是实质。当贾其旺把苹果用线吊起来让刘世俊和王玉芝啃时,王玉芝把苹果一推,顺势搂住刘世俊的脖子,在他的双唇上“啧咋”一个响吻。
晚上是“闹房”的高潮。“闹房”专家马继才见大家不提最敏感的问题,凑上前,问王玉芝:“你爱世俊哥吗?”
“说的啥子话,不爱就来了?”王玉芝说。
“这么说,你俩是千里姻缘来相会哩!”
“是又咋样?”
“那么,今夜你得好好地把‘宝’献给世俊哥喽!”
“啥子是‘宝’?”
马继才把献‘宝’的含义解释了一遍。
王玉芝轻轻地打了一下马继才:“没个正经,文明点好吗?”
“正经?看你今夜献‘宝’不?”
“献了又怎么样?”
哈哈哈!
咯咯咯!
……
王玉芝的开通、大方,引起人们一阵笑声。
笑声飘入坐在堂屋的刘大爷、刘大娘的耳里,自然,老两口喜在眉梢,为儿媳妇自豪……
月挂中天。
马继才宣布“闹房”结束。
人们渐渐离去。
当刘世俊送走最后一拨弟辈儿,返回新房时,那米黄色的百叶窗帘已经放下,王玉芝仰面躺在高级席梦思上了。
明亮的电灯下,王玉芝那件柔姿衫薄如蝉翼,柔若白烟。里边的象牙绣花胸罩和玫瑰色胸腹,都看得清晰。那条肉色的比基尼和大腿上的白色,直扑刘世俊的眼睛。
苦熬了40多年的刘世俊,见此情景,他觉得血管像被熨斗烫,烘炉烤,血管膨胀,血液沸腾,心游四海,神驰八方,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欢乐之中。
女人像块地,男人咋犁就咋犁。
刘世俊脱掉衣服,像山豹似的,敏捷而迅速地向王玉芝扑去。
王玉芝倏地坐起身,命令道:“把电灯闭上!”
闭上电灯?这怎么行!这习俗是从古代延续下来的:新婚之夜,洞房要昼夜灯光明亮,意为夫妻俩白头偕老,前程光明。
刘世俊没有去闭灯,并说明了原因。
王玉芝“噗哧”一笑:“都啥子年代了,还搞什么封建迷信?快去闭灯!快去闭灯嘛!”
看来,她害羞。也是,“闹房”的人走了,还有“听房”的呢。亮堂堂的电灯下,干“那事”的确有点……刘世俊想。
刘世俊赶紧闭了灯,上床便朝王玉芝靠去。他拉着王玉芝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刚一松手,想进行别的项目,哪知王玉芝把手反射般弹了回去。他以为触摸的不是地方,便从王玉芝的背脊下朝世界第一峰摸去……像遭到电击一样的王玉芝,浑身猛然一抖,小声地:“这是不能摸哟!”
刘世俊一惊,随之把手缩了回去,不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有电哪!”
“有电?你是不是吓唬俺?”
“不信,你听!”王玉芝用手在自己的胸部上按了按,“吱吱吱”,一阵电机声飞出。
刘世俊惊疑万端。
这样也罢,摸摸她的下部吧!刘世俊动起手来,却又被挡了回去。
“这里也有电哪!”王玉芝认真地说。为了证实自己不是在说谎,她在自己的下部用手按了一下,果然,又传来电机声。
虽然,刘世俊斗大的字识不了两筐,但随着新闻传播手段日趋完善普及,他也略知世上有奇异功能的人。如用耳朵识字、火娃等。可身上带电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且又是自己的媳妇。
身上有电怕什么?这能电死人?干“那事”不妨碍。想到这里,刘世俊那熄灭的情欲又点燃起来,跟着动手去脱王玉芝的裤衩。
王玉芝本能地、死死地捂着裤衩,哀求道:“不能这样哟!要出人命的!”
刘世俊不相信。其实是性欲压抑不住,他也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流在增大,粗粗的。
王玉芝只好亮出实底:“我曾经结过一次婚,新婚之夜,他不听我的话,强行……结果电死了!”
恐惧!
惊讶!
骇人听闻!
刹那间,刘世俊的脑子里全成了一片空白,白茫茫的一团雾。
傻了!
呆了!
痴了!
像个木头人!
“不过,我这病是一阵一阵的,过一个时期,我身上的电就没了,到时……王玉芝似乎想用这句话作为维持夫妻关系的注脚。
暂短如瞬的新婚之夜,刘世俊煎熬如年。
东方泛出鱼肚白。
刘世俊终于从痛苦、迷茫中解脱出来。
早饭毕。当左邻右舍的父辈儿和同辈儿来祝贺他们时,刘世俊依然满面笑容地为大家送烟、递糖、倒水,好像他非常满意,非常幸福!
夜晚,一切如旧。只不过增加了一个内容:王玉芝用手刺激刘世俊的生殖器。这虽然产生着一发而泄的无比快感,可一霎那间的性欲过去,刘世俊又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
这不妙的婚姻,荒唐的房事,刘世俊不便朝任何人说。他说不出口,即便说了也没用。
一天傍黑。刘世俊从湖里逮鱼回来,上岸碰上了段玉强。两人不约而同,坐在湖畔一棵柳树下,交流起房事经验。
“世俊哥,怎么样?是啥滋味?”段玉强首先开口。
刘世俊说:“玉强弟,还问俺,你感觉怎样?”
“唉!”段玉强长叹了一声。
“怎么回事?”刘世俊一惊。
“她下身整天血糊邋遢的,叫俺……”
“这是不是真的?听说女人每月的经期只有5、6天时间。”
“这个俺晓得。”
“可你结婚8、9天了,怎么……”
“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她把放在她那里的卫生纸拿给俺看过,这还能是假的?”段玉强又长叹了一口气,说:“瓜果梨桃,尝个仙!可俺眼睁睁地看着那玩意儿,就是……”
刘世俊深表同感:“玉强弟,实话不瞒你说,大哥也与你一个样啊!”
段玉强问:“为什么?”
刘世俊将“那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她会不会是美蒋特务?听人家说美蒋特务连牙齿上都能安上发报机呀!”
“这恐怕不会吧!”
罗锅的屁股——邪门了!
三天后的下午,刘世俊从鱼塘回来,王玉芝对他说:“世俊,今天是我的生日呀!”
要是早点打招呼,刘世俊去县城里买点菜好好庆贺一番。偏偏快吃晚饭的时候。“这可没有什么菜呀!”刘世俊有些难为情。
“我上街买回来了。”王玉芝说着,从厨房里端来鸡、鱼、肉及一些小菜。
“好,那俺喊娘烧锅炒菜。”刘世俊转身欲走。
王玉芝喊住了:“算了,我们自己动手,让老人家自己休息休息嘛!”
小两口你切肉,我洗菜,好一阵忙乎。
王玉芝亲自掌勺,炒、熘、烧……烹调技术全献了出来。
不一会儿,圆桌上堆满了美味佳肴。
这时,王玉芝打开一瓶孔府家酒,把两个杯子斟满。两人举杯,痛饮起来。刘世俊本来酒量不大,加上这些天来心烦意乱,连喝三杯,脑子有点发晕。
王玉芝像猜透了他的心思,十分内疚地说:“世俊,我对不起你,作孽呀!我身上有电,不能……”
顿了顿,她又说:“我是个女人呀!也有感情,也有性的要求哪!”
“别说了!”刘世俊端起酒杯,“咕嘟”就是一杯。
王玉芝连忙斟满酒说:“为这,昨天我找了个郎中,他告诉我,除掉我身上的电,他有个偏方,只吃三付药,保证病根全除。”
刘世俊大喜:“那就让他治!”
“药价太贵哟!”
“多少钱一付?”
“800元整。”
“要是能治好你身上的电,别说是800元一付,就是8000元一付,俺也认了。明天,你把他叫来。”
“好。”王玉芝答应着,夹了一块肉放在刘世俊碗里。
刘世俊来了情绪,又独饮了三杯。尔后从他的小金库里拿出一叠子钱放在桌子上,话不成句地:“玉芝,拿去,把这……2400元拿……拿去!”
夜朦朦,月朦朦。
刘世俊又喝了几杯,头一歪,带着幸福的憧憬醉入梦乡。
雄鸡一声长啼,把刘世俊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朝床上看去,顿时吃惊不小:王玉芝不见了!
夜,悄悄地脱下身上的黑纱。天,渐渐地发白了。
刘世俊骑着单车,朝县城飞奔。
“世俊哥,你上哪儿去?”刚出村头,段玉强迎面走来。
刘世俊蹁腿下车说:“玉芝不见了!”
段玉强不由地:“她也不见了!”
刘世俊觉得蹊跷:“怎么,秀丽她……”
“是的,四点多钟,她说上厕所解大手,好几支香烟功夫过去了,不见她回来,俺到厕所一看没有她,这才……”
两人正说着,从北边走来一老一中两个男子。
那老汉上前问:“两位同志,这个村是不是李村?”
“是李村。”刘世俊问:“大爷,你们有什么事?”
“听说这个村前些日子娶来两个四川女人。”
“有这回事。她们是你俩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她俩是大骗子。俺大小子和邻居马家的三小子,一人花了6000多块钱把她俩娶来,被窝还没有暖热,她俩就跑了。”那老汉迫不及待地,“麻烦你们,快领俺去,趁那两个骗子还没有起床,俺要带她们去法庭!”
如梦初醒。
全晚了!
全完了!
霎时,刘世俊和段玉强嘴角痛苦地哆嗦起来。
悲剧,又拉开了帷幕
好美的地方哟!
山清、水秀。
云浓、雾淡、
松柏亭亭,杨柳依依,满山遍岭的黄花、狼毒花、石竹花……在绿郁郁的林子里铺了张五颜六色的地毯。在山峰的吹佛下,那盘踞在绿茵从中的房屋茅舍,不时地露出姿容,真有点深山藏古寺的韵味。
这是邹城市介河一隅。
山下,一棵松树底,坐着两位时髦女郎。
她俩就是王玉芝和宋秀丽。
她俩早已密谋的肮脏计划顺利实施成功后,便于今晨四时溜出李村,搭乘北去的列车,跑到这里来了。
从她俩嘴里吐出来的言语与这优美的环境极不协调。
“玉芝姐,他们不会追到这里来吧?”宋秀丽有些担心。
“鬼话,他们又不是诸葛亮!”王玉芝问:“怎么,害怕啦?”
宋秀丽点了点头。
王玉芝说:“怕什么?干我们这一行的,只要能搞点钱,就要不择一切手段!”
宋秀丽话题一转:“玉芝姐,你的‘那个’没有……“
“那个“的含义只有她俩才明白。
王玉芝得意忘形地:“完美无缺!“
“那你采取了什么法呀?“
王玉芝从旅行包里掏出两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说:“就是它的功劳。“
“这不是微型游戏机吗?它怎么能?”
“说起来,你可是接生婆看肛门——外行了。我每天夜里把它放在胸部和那个地方,只要他提出干那事,我就一按,说有电,能电死人,他吓得再也不提了。”王玉芝不知羞耻地说,“不过,我没有让他失望,他也过瘾了!“
“你用的啥法子?“
“男人嘛,一旦性欲上来,足可以移山倒海。很简单,我给他打飞机,用手把他那玩意里的坏水弄出来,他不就……“
“玉芝姐,你真行!上次用了个假玩意,就把那傻男子打发了。我可没有你那两下子喽!”
“怎么,你的那个不是原封的啦?”
“这倒没有。我说没有你那游戏机,没有用手搞他那玩意。”
“你怎么搞的?”
“我每天夜晚上床前,用染红的卫生纸包在那个地方,他提出想‘那个’,我说来了例假,不干净。”
“这么说,你也没吃亏呀!”
“可是,我那乳房让他揉了,还……”
“还什么?”
“他在我的两个乳房之间狠狠发泄了一气。”
“唉,这不要紧,只要下面好好的就行。”王玉芝忘乎所以地,“想当初,你硬要到广州、深圳搞这行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呢?原因是,那里的阔佬虽然出手很大方,可他们个个都是色鬼,变着法子搞,不把你搞得死去活来决不罢休。这还不说,说不定搞上了艾滋病,钱挣得再多也没有用了。有言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像我们在山东这两次,一没用油,二没用电,连设备也没有用,不就……这次呢,我们要在时间上缩短,也就是说要速战速决,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许放空枪。只要钱拿到手,就溜掉。记住,千万要保住下部。要知道,这是咱们女人的小银行、取款机,将来要用它挣大钱的哟!”
起风了。
松柏在山峰的骤起下,发出一阵轰鸣,似乎在抗议这两位女郎的无耻之言。
王玉芝四周看了看,说:“秀丽,今天我们就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
宋秀丽说:“玉芝姐,我听你的。”
夕阳西下。
夜色像阴霾一样迫近起来,浓重起来。
宋秀丽有点不耐烦了:“玉芝姐,我们搭车回家吧。反正两次捞了不少钱,够了。”
王玉芝鼻子“哼”了一声说:“如今物价正上涨,那点钱算个啥子?我们至少要搞个5、6万才行。”
“可到现在还……”
“急啥子,上次不是天很晚了,才……”
“我担心这个地方不行。刚才不是来了好几拨人,他们连问都不问,真扫兴!”
“请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早调查过了,这个地方老光棍多,他们靠煤矿发了财,手头上有钱!”
这时,一辆黄河牌汽车开了过来。驾驶室里坐着运输专业户李家山和郑继平。他俩已过不惑之年。五十挂零的司机胡洪光见两个穿戴不俗的女郎坐在那里,刹住车,探出车窗问:“喂!你们要到哪里去呀?”
王玉芝和宋秀丽故意不吭声。
“俺不是吓唬你俩,这个地方晚上有狼啊!”胡洪光虚张声势地说。
“有狼?真的!”王玉芝说着,“嚯”地站了起来,仿佛……
“听口音,你俩不是本地人?”胡洪光问。
“我们是四川的哟!”
“四川的,跑到这里干什么?”
王玉芝和宋秀丽两眼对视了一下。
“呜……”忽然,王玉芝失声痛哭起来。
胡洪光莫名其妙:“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王玉芝擦了擦眼泪说:“我们被人骗了!”
“噢?”
王玉芝抽泣了一下说:“不怕你们笑话,我俩都是大学漏子,只因家里穷,父母亲患病卧床,很想出来找点工作干,挣点钱,为老人看病。前个时期,家乡来了一个人,说你们山东兖州煤矿招工,待遇优厚。我们就跟他来了。没想到,他是人贩子,要以5000元的价把我俩卖给残废人做老婆。幸亏我们多长了个心眼,他的这个阴谋没有得逞。”
不知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怀有别的目的,李家山和郑继平从驾驶室里跳下来。
有过两次经验的王玉芝和宋秀丽,从李家山和郑继平的神情上迅速判断出:他俩是要钓的鱼,心里不禁一阵欣喜。
“那你俩坐在这里干什么?”胡洪光又问。
“我俩很矛盾,回家吧,路费没有,不回家吧,吃住无着落。”
望着这两位可怜巴巴的落难姐妹,胡洪光试探地:“两位小姐,俺帮你们出个两全其美的注意,行吗?”
半晌,她俩没有吱声。
“真的,俺绝不骗人。行,你俩就采纳,不行,就拉倒。”
“那好吧。”
“俺在这里为你俩找个婆家,好吗?”
王玉芝略一思索,说:“我俩都是有文化的人,在哪里过一辈子都行,只要人好。不过……”
胡洪光觉得有门,顺着话茬问:“不过什么?”
“说实在的,我们两家都很穷,家里父母等着钱看病,弟妹等着钱吃穿哩!”
“你的意思是,只要给你们家寄一笔钱就行?”
王玉芝没有正面回答:“假如我俩在这里要结婚,可户口不转来,不履行结婚手续,不行啊!我们不能当法盲。再说,如果不征得父母亲同意,那户口也不好转来哟!”
“你俩要多少钱?”
王玉芝面带难色地:“叫我怎么说呀,太张不开口了!”
“不要紧,就是男女见见面还要有见面礼呢!”
王玉芝伸出四个指头,朝胡洪光说:“凤凰落翅不如鸡。事到如今,我们不能挑剔了。大叔,麻烦你了,就按这个数为我俩寻个婆家吧!但一定是家庭富裕一些的。年龄嘛,我俩倒不计较。”
胡洪光应了一声,指着站在旁边的李家山和郑继平说:“两位小姐,你们看这两位咋样?他俩可是家里富得流油啊!”
王玉芝和宋秀丽早已目睹了李家山和郑继平的容貌,印象:长相不赖。其实,容貌对她俩来说是一个零。
听了胡洪光的介绍,王玉芝低着头说:“就怕人家看不上我俩哟!”
“看得上看得上!”李家山和郑继平抢着说。
“那上车吧!”胡洪光风趣地说,“两位小姐,请放心,到时保证一手交钱,一手提货!”
汽车鸣叫着,向山村奔去。
这时,王玉芝和宋秀丽闭着眼,半睡不睡,随车摇晃着身子。她们分明在寻思,这场戏如何去演,怎样才能演得天衣无缝!
【文/陈延华,本文为作者向红歌会网原创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