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乳肥臀》是小说,小说属文学范畴,允许虚构,允许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小说表现手法纷繁多样,流派纷呈,各放异彩。然而,不管咋说,小说是人类生活的反映,必须忠实于生活、服务于生活。小说创作中,必要的艺术夸张可以有,但万变不离其宗,不能完全背离生活,更不能随意解构生活,把生活本色扭曲变异得荒唐怪异。
莫言小说《丰乳肥臀》中,荒唐与怪异随处可见。许多情节与人物,现实生活里根本无法出现,即便偶尔出现过,也必是极其稀少的个例,绝不代表生活主流。笔者浅陋,至今不知魔幻现实主义为何物,反正此类小说的经典代表作品《百年孤独》,曾试读过几次,终难提起阅读兴致,直到今天也未曾卒读。
《丰乳肥臀》倒是耐着性子读完了,读完之后,总觉得书中只有一个倾向,里面几乎所有共产党人或与共产党沾边的人,几无一个好人,也无一个有好下场。书中涉及共产党人的叙述与描写,尽显荒诞不经,与生活真实相距太远。
身为战争年代共产党地方主要领导人的鲁立人,本名蒋立人,因纪念死去的蒋姓战友,遂改名鲁立人。在基层共产党领导人中,鲁立人有文化,有能力,应该是一位很可造就的共产党干部。可作者笔下的鲁立人,自私残忍,行为卑劣。他强制了上官想弟,逼其与自己结为夫妻。然后,夫妇二人一起,尽做荒唐事,始终表现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书中的沙月亮投降了日本人,成为汉奸,如何处置他都不为过。而作者硬是把鲁立人写得好无共产党的政策底线,毫无人性,竟下令秘密处死了沙月亮两个无辜孩子。鲁立人与上官想弟,在作者笔下,无时无刻不狼狈为奸,做尽伤天害理之事,连身为母亲的上官鲁氏都不齿他们的行为。建国后,二人分配到农场工作,担任农场主要领导人。作者硬是别出心裁地让他们改名换姓,鲁立人改名李杜,上官想弟改名马瑞莲。要知道,共产党的干部档案管理是很严格的,夫妻二人同时无缘无故改换姓名,不仅基本不可能,也是绝对不允许的。但作者就是信马由缰的虚构,把这一切都写得煞有介事,顺理成章。马瑞莲身为农场领导,为人刻毒,无恶不作,挖空心思迫害农场职工,其行为几乎到了天人共怒地步。作者笔下,马瑞莲丧心病狂,胡乱作为。为了紧追形势,要在农场搞科学实验,想在不同种类牲畜之间,甚至牲畜与兔子之间搞杂交实验。她的作为,受到科研人员的戏谑与抵制,此一点在瑞典文学院颁给莫言的获奖词中还被特意提到,以此作为“毛时代”胡作非为的“罪证”。
笔者不知道,上官想弟和丈夫鲁立人何以要双双改名,改名程序与结果何以能得到上级答应与办理。在农场里,上官想弟明明知道亲弟弟上官金童就在身边,后来也知道乔其莎是当年母亲买给俄罗斯伯爵的七妹上官求弟,为何还要自欺欺人,更换真名,且丝毫不念及骨肉亲情?
作者给陆立人夫妇的结局是,一个遭遇大水后突发心肌梗塞无奈而死,一个因罪过缠身自杀而亡。一对共产党员夫妇,在作者笔下就这样可悲可怜地死去了。
需要提出质疑的是,共产党人所以能够革命成功,主要原因就是它的所有政策都来自生活实际,都符合劳苦大众的根本利益,因此赢得了广大人民群众的衷心爱戴与拥护。最终,由小到大,由弱到强,打败了国内外一切反动势力,建立起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新中国。按照作者对陆立人夫妇的描写,他们在一方百姓心目中的威望与地位、品行与能力、风格与魅力,完全不如那个身上带有土匪特质的国民党人司马库。作者就没有想想,共产党人如果都成了他所写的这个样子,人民何以会在淮海战场上全力支持解放军,最终彻底打败蒋介石军队的?司马库为代表的国民党人,如如作者写的那样深得民心,他们又何以会秋风扫落叶般迅速失败了呢?
沙月亮作为汉奸,处死他天经地义。可他的孩子何罪之有?共产党为何要杀死他的孩子?只要稍稍知道共产党政策的人,绝对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鲁立人那样一个知识分子型共产党干部,政策观念和政策水平一定高于很多人。事项,他能、他会做出那般惨无人道的事情妈?谁都知道,中共中央始终奉行毛泽东主席的指示,对国民党伪人员,包括国民党特务,坚决执行大部不抓一个不杀政策。只有罪大恶极,民愤极大者,才会不得不处以极刑。我这里要说,沙月亮的两个孩子,不是被共产党杀害了,也不是被鲁立人杀害了,而是被作者硬加在鲁立人头上将其杀害了。
说白了,作者在书中杀害的不仅是两无辜个孩子,而是试图借此杀害共产党的革命史、革命政策和共产党在民众的崇高威望。
再就是,书中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共产党的功臣们几乎个个都是无情冷血的变态狂。
抗日功臣、抗美援朝功臣孙不言。按照一般规律,在革命熔炉里耳濡目染,千锤百炼,灵魂上受到彻底洗礼,自会收缩或者彻底改掉身上曾经有过的一切不良习气。孙不言是个哑巴,出身普通农家,绝不会如书中写的那样怪异魔幻。处处事事行为怪异,直如天外来客。他既然参加了人民军队,自然会受到人民军队的教育培养,思想境界在潜移默化中自会得以质的飞跃。然而,作者笔下的孙不言,作为哑巴,一般不会进入作战部队的。以他的生理缺陷,在军队里做点后勤工作未尝不可。但是,作者硬把他结构到一线作战部队。去就去吧,一线部队打仗靠的是勇气和智慧,孙不言虽不能与人交流,可他有眼睛,能观察,耳朵也不聋。一般的战斗技巧,他还是能够学来的。然而,作者不仅把他结构到作战部队,还要把他提升为班长。我不知道军队里,有无哑巴担任基层领导职务的。要是担任了,他如何与人交流?炮火连天的战场上,他如何指挥手下的战士?可是作家有的是权力,他爱怎么着,就可以在书中怎么着,反正哑巴指挥员在作者的书中,我第一次见到了。
孙不言能够屡立战功,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从解放战争到抗美援朝,他在人民军队里起码也有十年左右的战斗经历。按照共产党军队的基本作风,它一定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文化教育和理想信念教育,绝不会像作者所写那样,心理严重变态,行为极度怪张,做事不明事理,行为严重过激。荣立多次战功的孙不严,既然在组织安排下与上官来弟结为夫妇,对他来说,算是亲上加亲。从人生阅历上讲,他必定有过一次婚恋经历,知道如何疼爱自己的妻子,努力把来之不易的小家庭打理好。可作者笔下的孙不言,不仅毫无人性,更是性生活虐待狂。他以非人性手段,残酷折磨妻子,似乎妻子是他前世冤家,必置其于死地而后快。作者书中没有缘由铺垫,没有逻辑推演,硬生生把孙不言写成那副恶魔模样。
要知道,孙不言是共产党树立的英模和战斗英雄,是民众敬仰学习的楷模。曾在人民军队里摸爬滚打过的莫言,难道你感知的人民军队里的英模人物,就是变态癫狂的孙不言形象?
书中还有一个五八年大食堂时期的退伍军人麻邦。此人也是人民军队里荣立过不少战功的英雄模范。而作者笔下,共产党军队里的功勋人物几乎一个样子,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情爱,不通一般事理,行为极端,变态癫狂。
麻邦有个很清闲差事,监管妇女劳动。由于生活艰苦,妇女们经常饿肚子,对粮食有着天然的觊觎之心。麻邦身为管理人员,高度负责,不敢稍有懈怠。他对妇女们的监督几乎达到非理性状态,不仅形影不离地盯着她们,还时不时脏言秽语辱骂他们,甚至动辄打骂她们。似乎他监督的不是一群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群不通人情世故的牲畜,或者俯首贴耳的奴隶。
即便这样,麻邦依然对大家依然不放心,必定一双眼睛的视野是有限的,不可能分散到每一个角落。于是乎,麻邦情急生智,想出一个办法。把干活的妇女牲口一样每人嘴巴上套一个笼嘴,似乎如此这般,大家就再无办法偷吃粮食了。
如此荒唐做派,生活中绝对没有。我们不是惊诧书中人物麻邦能想得出来,而是惊诧书的作者竟然能想得出来。如此“魔幻”,如此奇葩,也算穷尽心机了。到了这地步,麻邦手下那群新时代妇女,作为人的性质已经发生彻底改变。她们不再是人,而是活脱脱一群牲畜。共产党人革命几十年,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啥?不就是让受压迫受剥削的劳苦大众由鬼变成人吗?不就是为了让人民有一天能够当家做主吗?何以在作者笔下,共产党的干部成了这般惨无人道模样?麻邦的作为,还配叫人吗?不过,我这里要问作者,你何时何地在新中国见到过谁有过哪怕一次这样的作为?请举证出来以为核实。小说虚构到这个地步,还叫合情合理虚构吗?还叫忠于生活本身吗?
经历过那个困难时期的人,许多如今依然健在。而那时候生活艰苦,也确属实事。但如作者文中所言“饿殍遍野”,却绝对没有。个别地方饿死人的事儿的确有,但绝没达到所谓的“饿殍遍野”程度。作者这里是在有意夸大,极力渲染共产党的所谓“罪恶”,干部没有人性,政策存在失误,民众食不果腹,白骨露于荒野。有那么严重吗?笔者所见所闻,与作者所写相距太远。
更为荒唐的是,书中的母亲,也就是上官鲁氏,也在麻邦驱使之下。母亲功能特异,能够在麻邦严密严酷监视之下,迅疾而隐秘地把小麦、玉米、豆类籽粒吞进腹中。然后,回到家里再呕吐出来,以此拯救全家嗷嗷待哺的大小嘴巴。我不知道,囫囵吞粮食籽粒的情况是否发生过,会否有人具备如此功能。反正就笔者耳闻目睹的实情来看,只有作者书中才有此奇人。试想,三、二粒粮食颗粒吞入腹中,可以做到吗?大把粮食颗粒吞进腹中,作者硬是让上官鲁氏做到了。读罢此书,不得不佩服上官鲁氏的强大吞噎功能,不得不佩服塑造出上官鲁氏的该书作者。
书中还有一个共产党功臣,女共产党员,农场场长龙清平。这是个曾经的支前积极分子,荣立过赫赫战功,并在战场上失去一只胳膊。如此一个出生入死、生龙活虎的革命女性,本该意志坚强,热情高涨,通情达理。可在作者笔下,同样是一个变态狂。她的言行举止里,没有任何曾经浴血奋战过的革命者应有的精气神和亲和力,整天一副冰冷的面孔,见谁似乎都看不过眼,对职工只有刻酷没有温情,纯粹冷血动物一个。
按说,龙清平这样一个立过战功的女共产党人,虽然身有残疾,但在建国后那个崇尚英雄的火红岁月里,婚恋问题应该不是问题。她不过是失去了一只胳膊,其它方面的肢体与功能完好无损。能够奔走在血与火战场上,可想而知,她的意志,她的热情,她的生活信念,一定高于许多人。如果她有意愿成立家庭,一定不是啥大问题,很可能觅得如意郎君。可是作者偏不给她如此合理的结局,而把她写得那样另类,那样变态,那样与人群丝毫不和谐。
作为女性,龙清平有资格,有权利享受正常人的生活。然而,作者就是不给她。让她无限冷酷,无限孤独,无限失落,无限悲苦,竟至连一份她所渴求的人间真爱也得不到。仅如此也就罢了,作者似乎对她有恨,偏要不惜笔墨遭践她。让她在极度渴求男女之爱之下,竟至在墙壁上挖一个大洞,主动寻求徒有男人皮囊而无男人芯的上官金童。结果,按照作者安排,龙清平求欢不成,遂至失望,失望之余,唯有自杀。到此,作者还不罢休,硬让她挺尸日久,遭遇洪水,腐烂变臭。
共产党的功臣们,不管男女,在作者笔下,既无好形象,也无好作为,更无好结果。小说中的人物,全是作者的自我产物,他爱怎么打磨就怎么打磨,只要有所需要,尽管胡乱描画,只要达到所追求的目的即可。
可以说,书中有违生活真实的荒唐情节俯拾皆是。农场炊事员张麻子,利用手中权力,不仅自己吃得大腹便便,红光满面,还拿手中稀缺的食物诱占女人便宜。我们不能说,在特殊环境中,对于特殊人群,一点不会发生如此事情,只是说,即便有,也是极少的特例。
书中写到更名叫乔其莎的上官求弟,毕业于大学医学专业。不知道如此一个国家稀缺人才,何以会下放到农场接受改造。即便犯有错误,她也属国家工作人员,理应到对应的改造单位劳动即可,偏偏要来到这里。况且那时候,拿工资的人不管到那里学习改造,工资待遇基本不变,改造期间生活待遇也很可观。而作者把她安排到农场里,与自己的弟弟、姐姐不期而遇。当然,小说情节允许有戏剧色彩。但乔其莎是知识分子,在农场接受改造,温饱应该不是问题。况且,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谁听说过监狱里饿死过犯人?尽管农村饿死人的现象发生过,但监狱和农场里绝没有此类现象发生。偏偏作者书中的农场如此成问题,大家整天食不果腹,为觅到食物不惜一切,不择手段。
按书中所写,张麻子利用食物诱奸农场女性,个个得手。唯一不上套的只有乔其莎。无奈之下,张麻子独出心裁,用白馒头把乔其莎骗至树林,像逗狗一样,举着馒头,把乔其莎诱至树林深处,最终达到可耻目的。
姑且不说那时农场里的人不可能饿到那样地步,即使饿到那样地步,妇女们为了一食之需,就会全体轻易出卖自己的贞节?再说了,按书中写的,女人们可以以身体换取食物,维系生命。那男人们该咋办呢?他们只有坐以待死了。可能作者结构至此粗心了,我们始终未见农场里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男人们更是一个个活得好好的,没有一个被饿死,没有一个饿得骨肉如柴,照样能天天参加劳动。
总之,作者为了丑化共产党人和社会主义制度,不遗余力,不惜笔墨,极力渲染,肆意夸大,把生活的本来面目涂抹得不见真容,用心不可谓不险峻。
【文/伏牛石,红歌会网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