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汤店门外炉子里的火苗呼呼地冒着,汤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让人不由得垂涎欲滴了。
宋老头戴着黑线织的马虎帽,罩到脖颈,只露了双眼睛,拢着手缩着头走了进来,进门就喊:“俩烧饼一碗牛肉汤,加鞭的啊。”
人很多,靠里的一张桌子刚好有个位子。宋老头一屁股坐下了,把帽子卷了起来。
店小二把加鞭牛肉汤和烧饼放在了桌上:“老爷子,喝了这碗牛肉汤保你金枪不倒。”
“你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宋老头瞪了他一眼。
小二嬉皮笑脸地说:“嘿嘿,用词不当。我是说您宝刀不老。您喝着。”
进来了四个小青年,没位子了。他们围着炉子站着:“四碗三掺子,多撇点辣椒油。”
那边桌子有人起身走了。一个小伙跑过去把位子占了。不一会儿另外三位也喝好了。四个小青年围坐着,边吃边聊:
“宋明宋老头蹬鼻子上脸,这两天一天接一篇发文攻击莫言大师。还真不能再惯着他了。”
“打个电话质问他。”
“我来打。我这有他的号码。”
宋老头吃完了,抹抹嘴起身正要走,手机响了。
“喂,哪位?”
“你是想出名想疯了吧?天天碰瓷莫大师。”
宋老头笑了笑,边听电话边往那四个小伙儿的桌边走:“你们还真说对了。莫言大师这么大个名瓷,不碰白不碰。谁不想出名啊?”
见宋老头走到了面前,四小伙儿愣住了。打电话的主儿把电话揣兜里了,怔怔地说:“你想出名,你得有那能耐啊,靠碰瓷算什么本事?”
“你平白无故攻击莫言大师,他招你惹你了?”
“我可不是平白无故攻击他啊。我是有理有据批判他。”宋老头辩解说。
“嘿,就你还能批判莫大师?”
“你获过什么奖?”
小伙儿们一起质问起宋老头来。
“我没获过奖。我又不是作家,我获哪门子奖啊?”宋老头把双手一摊。
“那你凭什么污蔑攻击莫言大师?”
“呵呵。我就凭水平。”宋老头捋了把胡子。
“哈哈,凭水平,你有什么水平?”
“你们还别小瞧我这水平。在老百姓中间我算最低的,可和你们莫言大师相比,多少高出那么一帽头。”宋老头用手比划了一下。
“你那叫碰瓷水平,不是文学水平。”一青年愤愤地说。
“要论文学水平,你们莫大师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宋老头把头昂了起来。
“反正吹牛不上税,你可劲吹没人管。只要别污蔑攻击莫大师就行。”
“论吹牛、污蔑、攻击,莫言就是真大师了。可要论写诗写小说,他就是伪大师了。”
“你有本事你写啊。碰瓷莫言算什么?”
“你们说我碰瓷那我就碰一个给你们开开眼。咱过现的,就用碰瓷莫言写一首藏字诗外加一篇小说。你们莫大师有这水平吗?”
“你写啊。光空口讲白话有用吗?”
“请听好了。这是一首藏字诗。看你们能不能找出‘碰瓷莫言’四个字来。”宋老头摇头晃脑地吟了一首诗:
碰壁苍蝇飞不起,
静夜素瓷传杯几。
莫道文章可等身,
污言秽语脏了纸。
四个小伙儿对望了一下,有人说:“这也能算诗?小说呢?”
“小说,你们望上看哪!”宋老爷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
2023年1月26日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