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对儿童教育特别热心。他专门为小学生编了一套“文学教育丛书”，今天又特意来到校园给孩子做演讲。
小车开到学校门口，学生早已经排成了两队，手持鲜花，有节奏地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莫言先生满脸堆笑，像一朵盛开的紫菊花。
操场的台阶上铺上了大红地毯，德育主任在前面引路，正副校长一左一右地护着莫言，好像生怕他会摔跤似的。
莫言手摇纸扇，坐在了讲台前，亲切地说：
“同学们，我今天不是演讲来的。我是对话来的，不是像老师那样，我讲你们听，而是我讲你们也讲。只要谁有话要说，可以随时打断我，随时提问，随便插嘴，自由发言。好不好啊？”
“好——”喊声像草原刮过了一阵风。
莫言摇了摇扇子：“今天我要给你们演讲的题目是‘凡事要趁早’。”
“啥意思？”一个男孩问。
“人生最好的状态就是凡事要趁早。不经历点烂事，那算什么人生。懂吗？”
“比如呢？”又有孩子问。
“比如，比如我崇拜反叛父母的孩子，因为我认为敢于最早地举起‘反叛义旗’的孩子必定是治世英雄的雏鸟。”莫言眯起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怎么反叛啊？”一个高年级孩子站了起来问。看得出他对莫言的话特别感兴趣。
“反叛也不是乱反叛。不能习惯性反驳。最重要的就是要讲真话，要独立思考，要坚持自己的内心。”
“还要坚持读文学。”又有孩子插嘴。
莫言鼓起掌来：“好好好。你说得太好了。多读文学少问政治。政治教你们打架，文学教你们恋爱。”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莫言举起了一本书：“你们瞧，这是一本《大语文·像鹰学会飞翔》我选一首儿童诗念给你们听听：姐儿生得漂漂的，两个奶子翘翘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里有点跳跳的。”
同学们都咯咯地笑起来。
莫言抬起头来问：“这首诗好不好？”
“好——
“不好——”
学生分成了两拨。
莫言把书往讲台上一放：“说不好的一定是假话。说好的才是真话。”
“为什么啊？”又一个高年级男生站起来问。
莫言摇了摇扇子：“你们能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要说真话不说假话，行吗？”
“行——”
“好，我先问男生，你们喜不喜欢漂亮的女孩？”
“喜欢——”
莫言得意地笑了：“现在我再问女生，你们喜欢不喜欢帅哥？”
女哄笑了起来，有的小声嘀咕“喜欢。”有的则说“不喜欢“。
莫言说：“男孩喜欢女孩，女孩喜欢男孩。这就是人的天性。你要说不喜欢，不是假话就是有点毛病了。”
学生哈哈大笑起来，有调皮的大声喊着：“变态——”
莫言更加得意了，提高了嗓门：“我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很多国家邀请我去演讲。我看到外国的教育那才叫发达。小学生要普遍进行性教育。反观我们中国呢？视性教育如洪水猛兽。我在小说中不过写了点性，其实每个人都爱看，却在嘴上说‘我的妈耶，怎么能这么写呢？’甚至骂我。这就是虚伪啊！”
一个脸上戴着孙悟空面具的学生腾地一下跳上了讲台，举着金箍棒大声喊着：“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莫言连退几步，用手指着小孙悟空说：“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老师教育你们可以随便打断别人的讲话吗？”
“是你教我们的——”全场学生齐声答道，“敢于最早地举起反叛义旗的孩子必定是治世英雄的雏鸟。”
2023年6月17日星期六
【文/颂明，本文为作者投稿红歌会网的原创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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