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室里不安静

  　下午到镇医院挂水。今天医院的“生意”好像特别好，偌大个输液室“座无虚席”。我只好在门口坐了个临时“加座”。

　　一屋子的人大多在埋头玩手机，只有几个年纪大的，在漫无边际地闲聊。谈及房价回落时，一个穿着相对时髦的女士马上参与其中。她说自己是县城某单位退休职工，刚刚在这镇上买的房，老公是机关干部，还有两年才退休。二十年前“旧城改造”时，她们家被拆迁了，本来可以拿四套房，但当时孩子还小，就只要了两套，现在孩子要结婚了，与老人住在一起也不方便，所以就到这镇上买了套二手房。她后悔当年没有拿房子，以至于几百万补偿款被老公炒股亏光了……提到炒股，几位土生土长的老人倒也见怪不怪，都说如今这炒股其实就是公开的赌博，不知道政府为什么不管。于是话题便转到社会风气方面，人们情不自禁地怀念起毛主席时代的风清气正。然而那城里女士却不以为然。她说毛主席时代国家太穷、人民太苦。并且掰着指头表示，从1949到1976前后27年，啥都要计划，老百姓不光是吃不饱穿不暖，许多人连裤子都穿不上……

　　我知道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从她们这代人开始，所接受的教育以及几十年来的媒体宣传，已经成为根深蒂固的认知。

　　这时一位老者打断她的话：“这位女士，请听我说几句好吗？”我循声望去，原来是我们当年人民公社的老书记，九十开外了，身体一直硬朗。想不到今天怎么也来挂水了。

　　也许是看到老人家满头白发，女士礼貌地点点头，停止了发言。

　　“刚才这位女士说毛主席时代国家太穷、人民太苦，我完全认同。因为我们这些人（他指了指在场的几位老人）都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但你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穷？”老书记清了清喉咙，开始了他的讲述：当年的贫穷，首先是连续一百多年的战争，消耗太多财力；第二是八国联军与日本强盗的疯狂掠夺，抢走了我们无数的财富；第三是把我们打败之后，又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强迫我们割地赔款，狠狠地敲诈了我们的真金白银；第四，到了蒋介石溃逃台湾时，不仅把大陆财富洗劫一空，还留下几十万敌特恶匪，到处破坏。这是解放前的历史。谁知道新中国刚刚成立，美帝国主义就纠集了十六个国家的所谓“联合国军”打到我们家门口，迫使我们进行了保家卫国的抗美援朝，这又不得不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更重要、更主要、也是往往被人们所忽略的一个方面，就是为了国家的发展壮大，毛主席时代进行了巨大的基础性投入！

　　“所以毛主席领导中国人民站起来，却没有能够让大家富起来。如果不是改革开放……”那位女士又要发表自己的观点。

　　老书记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话，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尽管那个时代生产条件很差，粮食产量很低，人们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在毛主席带领下，全国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勒紧裤带搞建设，称得上惊天动地。你们当然不知道，当年平田挑河挖水沟、筑路修渠建水库，全凭人工奋战。人们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根治了黄河淮河海河的千年祸患、开凿了人造“天河”红旗渠、修筑了八万多座水库、试验成功杂交水稻新品种、建成了自己的化肥厂……如果没有那个时候的艰苦奋斗打基础，哪来的旱涝保收、粮食自给？刚才这位女士说，那时候啥都要计划，试想，如果没有计划经济，广大农民凭什么交公粮卖余量，支援工业建设，支援城市发展，国家怎么能那么快建成完整的工业体系，又哪来的两弹一星卫国神器？还有，玉门油田、克拉玛依油田、青海油田、大庆油田、胜利油田、大港油田……石油工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飞速发展，粮油棉煤钢铁产量年年攀升，特别是人口数量翻翻，人均年龄从35岁提高到65岁，这些全部是前27年的奇迹呀。如果这些还不算富，那要怎么样才能叫富？是年轻人挂满衣柜的奇装异服？是吃不完的富含激素、添加剂、防腐剂、转基因食品？是价格离谱的学区房和一幢幢无人入住的“新区鬼城”？是几千万、几亿甚至百亿千亿万亿转到境外的资金？还是国家巨量的外资储备？如果再对比一下人们的思想意识、精神状态和社会风气，一个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一个是防盗门防盗窗还有防不胜防的各种诈骗，到底什么叫富？还有所谓“强起来”的问题，我们不妨想一想，一边是打败以美帝为首的十六国联军，并且敢于公开宣称“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一边是不断遭遇美帝挑衅、制裁、以至于连大使馆被炸，也只会一次次“谴责”“抗议”，甚至还有人恬不知耻跑到人家去硬攀“夫妻关系”。到底哪个强？

　　老书记似乎有点激动，但说得有条有理。我打心眼里佩服老人家的记性与定力，还有正义与真诚。

　　“但是看看现在，国家发展多快，到处是高速公路，高铁也四通八达，我们这样一个县级市就有三个火车站！”女士没有放弃据理力争。

　　老人家还是不紧不慢地说，社会总是在不断发展的。在中国，不是还有周庄人民公社、南街村等许多坚持走毛泽东集体路线的农村典型，远比以小岗村为样板的“改革”派发展得更快更健康吗？尤其是广东有个塘约村，已经成了重走集体化道路而脱贫致富的典型。再说了，我们今天各项建设能够飞速发展，一切都得归功于毛主席创立的社会主义公有制。西方资本主义发展了二三百年，而毛泽东时代只有短短的27年，两相比较，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还用细说吗？在西方那些私有制国家，即便要想建设一条道路，从规划设计到征地开工，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如果途中遇到一家不同意出让土地的“钉子户”，那就只能重新设计改道……

　　“可是人家不是比我们更发达吗？看看美日韩，哪一个不比我们富裕？”女士还是振振有词。

　　老书记笑了笑说，刚才已经说了，人家有二三百年的发展史。而且资本主义的本质就是掠夺，他们会满世界抢劫。而我们中国，虽然是历史悠久，但从来没有对外掠夺。反而由于清朝统治者的盲目自大与内部腐败，招致西方列强的群起围攻，连西班牙、葡萄牙那样的弹丸小国也来咬上一口。强盗发财了，被抢的穷了，还奇怪吗？另一方面，我们毕竟是历史悠久的大国，强盗们看着我们高大的身影没有倒下，心里总是不能安稳的。所以他们就不择手段的打压、制裁，千方百计阻挠我们发展壮大，于是就去扶植、豢养像韩国那样的小国。只要“喂”一点点肥肉，哪怕是半碗肉汤就会“吃饱”甚至“肥”起来，而且这些小国“肥”了，不但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还会死心塌地帮他们一起对付中国。为什么美日韩发达而中国相对落后，不难理解吧？

　　大家听得津津有味，纷纷点头附和。

　　“乖乖，太可怕了！”一个刷手机的年轻人突然大声嚷嚷起来，向大家报告刚刚刷到的爆炸新闻：“北京科兴疫苗公司行贿国家卫健委干部，让不合格的新冠疫苗成功上市……北京卫健委主任于鲁明已被逮捕，收受核酸检测机构行贿2.7亿元……TM的，为什么不毙了这些祸国殃民狗日的？”

　　输液室内顿时议论纷纷。

　　唉，这小小的输液室也太不安静了！

　　江苏牛夫

　　2024.04.15晚初稿 24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