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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九头鸟——军歌嘹亮篇(17)

2024-11-02 11:06:13  来源: 红歌会网   作者:孔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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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章 猛穿插巧迂回分割围歼

  能带猛虎连的主官,那毕竟是老虎脾气,听了张俊峰的讽刺之言,虎脾气冲天一怒,对战士们吼道:“你们他妈的给老子丢人!”张俊峰立即制止说:“哎,五幺幺,你这一声虎啸,夜深人静的能传出二里地。我可是轻声细语的在说话。”邬崇立放低了声音却咬牙切齿地说:“六五幺,你这是打我的脸!”

  张俊峰嘻嘻一笑说,“我只摸了一下老虎屁股。哎哟,想起来了,老虎屁股摸不得。”邬崇立忍了忍说,“跟你的指导员学会了挖苦人了?说起话来冷嘲热讽啊。”张俊峰笑问:“那你的指导员呢?关键的时候要出来做思想工作。”

  邬崇立扫视着周围的人问:“指导员呢?”一排长说:“返回去接应掉队的战士去了。”一支一百五十多人的队伍排成一路纵队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行军,那是会拉得很长的。再加上有些战士的体质不行,适应不了高强度的行军,有不少掉了队。

  邬崇立问:“都有哪些人掉队?”一排长说:“主要是重火力排的几个战士,他们的负荷太重。再就是师部通信连下来的两个报务员,走出五公里就气喘吁吁的跟不上了。”邬崇立发狠说:“不管他们,咱们继续前进!”

  张俊峰抬了下手说:“老邬,不急。行军一整天,打仗也就是十分钟。这地方较宽敞,让战士们歇歇脚再走。师部的两个报务员,那是宝贝,不能落下不管。他们可是机要人员,掌握的机密比咱俩都要多。掉了队,天亮了,如果被敌人的民军捕获了,后果很严重。

  “我不是怀疑战士们的忠诚,老人家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不怕苦摆在第一位,大有讲究。不怕死容易做到,横下一条心,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不怕苦有时是很难忍受的,有些不拍死的被俘人员往往是经受不住身体痛苦和精神压迫的双重折磨,才变节投降的。”

  战士们就地坐下歇着。邬崇立坐到一块石头上,掏出烟说:“老张,我抽根烟啊,你们给我挡挡火。”张俊峰说:“想抽就抽吧,这大雾天的,这点火头也传不多远,看到了也只当是点点鬼火。”

  大家围了一圈,替邬崇立挡火抽烟,邬崇立一边沉思着,掏出打火机按了一下,没打着。有战士掏出火机准备为连长点火,邬崇立推开了战士的手,把手里的烟阙断,揉碎,扔了。站起说:“不抽了!一路上实行烟火管制,我得带头遵守纪律。六五幺,说实话,这样的急行军,连我都受不了,何况那些机关兵。就连我这些虎崽子们,有了汽车轮子,就成了动物园的圈养虎了,跑不动了。难怪当年老蒋的机械化部队跑不赢咱们的铁脚板。”

  打仗是生与死的较量,一般来说为帅的都偏爱猛将。张俊峰想,不如激将一下这位猛虎连长。故意神秘的说:“五幺幺,知道吗?起初师长推敲战斗方案时,没考虑让你们猛虎连徒步穿插。师长和政委原只打算让我们侦察连轻骑突进,是我从政委嘴里猜到了意图,就有意加强了行军训练,为了适应满负荷行军,战士们训练时都配重了沙袋。后来师长考虑到我们侦察连的火力不足,阵地攻坚是弱项,才动用了你们猛虎连。”

  邬崇立找回了自豪感,傲娇的说:“那就是!我们猛虎连,那是鬼挡杀鬼,佛挡杀佛,发起威来神仙也拦不住。”张俊峰笑道:“那是。所以我们甘当配角,做你们猛虎连的两支翅膀。问题是我的两翅膀干忽煽,带不动你这只胖老虎哇。”

  邬崇立说:“又在嘲讽。”张俊峰说:“想当年在朝鲜战场师长带着猛虎连打穿插,就是犹豫了那么一会功夫,放走了敌人一个师。每当他想起这场战斗,就自恨不已。所以这次才下定决心让猛虎连再来一次猛穿插,关门打狗。如果我们动作迟缓了,岂不又成了开门撵狗了。”

  邬崇立说:“那时候一个单兵才携带多少武器?步枪手一个基数的弹药也只40发。我们现在一个单兵负重都在25 公斤上下。”张俊峰说:“不错,现在的单兵负重量是增加了不少,可我们的体质也增强了许多。你看现在的战士们比当年的志愿军强壮多了。人家那时是一把炒面一把雪,我们现在是吃压缩干粮,午餐肉罐头,和美军一样的待遇了。”

  指导员收拢了掉队的战士赶了过来,他肩上扛了一门65式82无的炮身,累的也是直喘粗气。张俊峰站起接住了炮身说:“田指导员,你还行啊,这炮身21.5公斤呐,这我知道。”

  邬崇立没好气的问:“炮手呢,他连个炮筒都扛不动?”指导员说:“闪了腰,腰椎可能伤着了。”两个卫生员搀扶着炮手走了过来报告说:“连长,小刘可能是腰椎错位了,我们也没办法治,用三角巾固定了,吃了两片止疼药。”

  炮手解释说:“这路也太难走了,爬高又下低,深一脚浅一脚,天又黑,一脚踏空,一屁股蹾下去了。我又不能甩掉炮筒,怕把炮摔坏了,背上还背着两发炮弹,在重力的作用下,腰椎可能挫伤了。”

  邬连长皱了眉说:“那咋办?卫生员不是带了副担架,让他们抬着你走。”炮手连忙说:“连长不用。我还没那么娇贵,就是扛不动炮了,一上肩钻心的疼。”张俊峰说:“这样吧,五幺幺,我找匹‘骆驼’帮他驮炮。”邬连长气咻咻地说:“这地方连头驴都没有,还骆驼!”张俊峰笑道:“我有。通信员,上去把李剑喊过来。”

  不一会李剑怀里抱着机枪跑了下来,曾劲松和刘虻也跟了过来。张俊峰说:“大个子,把你的“媳妇”给我,给你换个“胖妞”扛着。”李剑呵呵一笑,“没问题,连长,我喜欢‘胖妞’,生一个就是大胖小子。不像我‘媳妇’,苗条是苗条,只会生一串葡萄胎。”又嘻笑着问炮手,“哎,老哥,一发炮弹有多重?”

  炮手双手摁着后腰忍着疼笑道:“那要看啥炮弹,榴弹重4.62公斤。”李剑呵呵笑道:“那你给炮膛里添一发,你的‘媳妇儿子’我一起抱了。”大伙纷纷失笑,张连长笑道:“你小子想‘未婚先孕’呀?炮弹上了膛,你小子又是马大哈,一扣扳机,轰的一下就出去了。”李剑玩笑道:“连长,我是傻大个,就不会打炮。”大伙想笑,又不能大声,只是忍俊不止。

  刘虻把冲锋枪斜背了,从连长手里抢机枪说:“连长,机枪我来扛。”张俊峰笑道:“那你不成了双枪兵了。”刘虻笑道:“那是王家烈的部队。连长,我是您的兵,中国人民解放军。”连长不觉笑了起来,把机枪给了刘虻。吩咐说:“和其他同志替换的扛。”其实连长这时也是双枪兵,背上一支64微,重3.8公斤,腰里还别着一支54,还有一架望远镜。

  曾劲松说:“连长,还是我来扛吧,你是知道的,我的耐力比他俩都好。”刘虻说:“曾哥,你别跟我争,李剑的‘媳妇’归我了,因为我是刘‘氓’。”大伙又是一阵吃吃的低声小笑。张俊峰对曾劲松说:“小曾,你是个练家子,这位炮手腰扭了,你能给他推拿推拿吗?”

  曾劲松对炮手说:“松开裤带趴下。你摔下去时是什么状态?”炮手松了腰带和裤带趴在地下别着头说:“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就墩坐到地下了,我肩上扛着炮筒,背后还有两发炮弹,就觉得腰椎猛一震,钻心的疼,站也站不起来。”

  曾劲松说:“我明白了,是重力和冲击力怼一起了,有可能造成尾椎被撞裂。”按了他的尾椎骨问,“疼不疼?”“不疼。”“那尾椎没伤着,有可能是腰椎发生错位,要是严重错位,你不可能站起来。”顺着腰椎往上按,按到第三节时一炮手倒抽了一口冷气,“哎哟!疼得很!”

  曾劲松站起说:“二位连长,不好判断,有两种可能,一是腰椎轻微错位,如果是这种情况,我可以帮他复位。二是腰椎盘可能骨裂,后一种情况,就不能推拿按摩了,越按越糟。他这种状况就不宜再走路了。”

  邬连长说:“那就让两个卫生员抬着他走,路上大家换换手。”张俊峰对邬崇立说:“五幺幺,把弹药手的炮弹分流一部分给我们,我们替你们背。这位曾劲松同志,少林寺学过武,身体贲棒,吃肉奔香,一个顶仨。”

  邬连长说:“嘿,还真有点像咱们许司令啊,是师兄弟?”曾劲松憨厚的笑道:“那里,只能算师孙子。”于是曾劲松把炮手的两发炮弹背了说:“来,谁再给我两发替你背。”

  此情此景感动了田指导员,对猛虎连的战士们说:“同志们,看到没有?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人家侦察连的战士本身负重跟我们一样多,还能再加码。可人家为什么能疾走如飞?苦练出来的,不愧是合金钢。

  “咱们猛虎连,光在锤炼二百米内硬功夫,没练走,刚走了十五公里就变病猫了。路上我也听到有人发牢骚,说同样是82无,人家美军是装在悍马车上,咱们还用肩扛。我告诉你,走这羊肠小道,他美国大兵也得扛。

  “今天炮手小刘尽管马失前蹄,但有一点值得表扬,摔倒瞬间他意识到要保护炮身,武器是战士们的生命。要是顺势把炮筒甩掉,腰椎就不会承受那么大重力。同志们,长途奔袭,携带的弹药量比平常多一倍,每位战士的体质也不一样,因此我们还须发扬雷锋精神,互相帮助,身体好的替身体差的分担一点重量。”

  田指导员对两个报务员招招手,“你俩小战士过来,按说你俩负重是最轻的,怎么也跟不上队伍?”两个报务员一个背着一部无线电收发报机,皮带上佩了把64式手枪,还有挎包水壶。另一个则携带了一支折叠枪托的56冲,一个弹药背心,四颗手榴弹,以及水壶挎包。背电台的说:“其实我们的身体也还可以,就是爬坡的时候感觉到胸闷气短,两腿发沉,老想歇。要是走平路还能跟得上。”

  指导员说:“这也难怪,你们是机关下来的技术兵种,军事训练少,耐力跟不上。这样吧,你的电台我给你背上,尽量减轻你们的负担。俗话说一根稻草还能压死一匹骆驼,你的那支冲锋枪让副指导员替你扛着。”

  副指导员过去摘下小战士肩上的自动步枪,讥诮说:“这枪七斤半啊,比一根稻草重多了,难怪你扛不动。”小战士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平时就不配枪。要上前线了,政委说,你俩带上一把手枪和一支冲锋枪,必要时自卫。”

  连长邬崇立没好气的说:“要是轮到你们交火,说明我们整个连就完了!手枪和手榴弹还有一个作用你们知道吗?”连长指了指太阳穴,“必要时要和敌人同归于尽!”两个报务员齐声说:“我们明白。”“明白就好。说明你们也是条好汉。出发!”

  张俊峰说:“五幺幺,后半程行军我们会放慢节奏,你们一定要跟上。哎,五幺幺,告诉你啊,要是我们到达后,半个小时你们还没到,我就单独发起攻击。反正我们炮也有了,弹也有了,轰轰两炮,就把阵地拿下了。我们的攻击能力不比你们差。”邬崇立瞪了眼说:“六五幺,你敢!那是我盘子里的菜。”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军,队伍翻上了一座山垭,山垭上较平坦,张俊峰命令部队坐下休息。这时东方已近吐白,因为有雾看不清山下。张俊峰问周世贵,“还有几里路?”“不到五公里了。我们侦察时到过这里。走下岭就是7号公路,沿公路再行进1.5公里,就是494、461高地,夺下这两个高地,就封锁住7号和4号公路了。”

  张俊峰说:“好,那就要关门打狗了。给猛虎连发信号,看他们跟上没有?”通信员掏出红布裹着的手电,向山下闪烁三下,不一会他们回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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